伊奈帆微笑起来。
在过去不曾展现过的,深邃而持久的,欣然的微笑。也许是因为伤口的缘故,脸上看起来杂糅了痛苦,血流出的地方却不再传来痛觉。
意识,因为某种松懈而溃散了。
即将长眠于风雪之中一般,带着何等的安详坠入永恒的睡梦之中。
“伊奈帆先生——”
“……是。”
但艾瑟伊拉姆的呼喊让他没有睡过去。
“我们胜利了。”
“嗯。”
“是道别的时候了呢……”
“瑟拉姆小姐……”
“就这样分别,觉得非常不舍。”
伊奈帆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再一次热烈的阳光,将视野填充至失明前一般最后的光明。但只是睁开眼,就好像知道了她的表情。复杂的,带着难过的不舍,带着未褪尽的喜悦,带着微渺而不可忽视的茫然,正看着自己,看着未来的眼睛。
“要离开了吗?”
“是……伊奈帆先生。”
“去完成……你的……愿望……”
“你一直记得呢。”她笑了,似乎混了泪水声音的笑声,闪过了一瞬。因为有温热滴落在自己的眼眶处,让因干涸的血迹而涩苦的左眼觉到了温润的湿意。
“那么,再见了,伊奈帆先生。”
她缓缓放开了伊奈帆的手,将它放在他的胸前。
艾瑟伊拉姆俯身,亲吻了他的额头。
比花朵更轻柔的触碰,贴上发丝与额头的嘴唇,轻轻落吻。如同女神降下的祝福——
他睁开眼,傍晚的阳光并不热烈。回想起未醒的时刻那些在身边坠落的光芒碎片,那并非来自太阳,而是曾存在于此的公主殿下。伊奈帆抬手摸了摸额头,目光落向打开的门口。姐姐正拿着花走进来,脸上是带着勉强的笑容。
“火星的公主殿下,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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