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这也是情有可原。他凭什么相信一个来自火星的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思想要靠近公主的人呢?
可是,在飞机坠入大海的前一刻,我还是把那架橙色的机体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他的声音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心安,但对于可能致别人于死地这种行为,却听不出一丝犹豫。
你是我的敌人。
可上帝还是没有让我就这么死去。我在库鲁特欧卿的牢房中醒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力量驱使着我忍受住了那些酷刑,还有他的逼供,我还是记不清了。
可我记得我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有发誓一直效忠于艾瑟依拉姆公主吗?”
相同的问题我问过两个不同的人。
一个是库鲁特欧卿,另一个则是扎兹巴鲁姆卿。
但是,当我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说出过同样答案的人举枪射向了艾瑟依拉姆公主时,愤怒和悲伤再次不可控制地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要杀了他。扎兹巴鲁姆。我也要杀了他,那个让人恨之入骨的橙色家伙。
你是我的敌人。你不要触碰艾瑟依拉姆公主。
你去死吧。
扣下扳机时,我几乎要流下眼泪。
如果公主就这么死了的话,就由你们陪葬吧。一个是所谓忠诚的轨道骑士,一个是艾瑟依拉姆公主所认为并理所应当地抱有好感的英雄。
从那一刻开始,一个虽不成形但绝对足够庞大的计划在我身后展开了。于是,我带着扎兹巴鲁姆卿和艾瑟依拉姆公主回到了月球基地。我顺利地获得了骑士爵位,实现了计划的第一步。
把我叫到通讯室的扎兹巴鲁姆卿,眼球布满树枝那样繁密的血丝,然而憔悴依旧掩盖不住他内心狂热的喜悦。他对我说,斯雷因,我找到她了。只要我们拥有她,一切都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她的名字是蕾穆丽娜•薇瑟•恩薇瑟。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表情安详而又随和,但眼里却燃烧着不甘的火焰。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内心生出一种不可具状的情绪。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可能是我从蕾穆丽娜公主的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我能一直效忠于艾瑟依拉姆公主吗?”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与艾瑟依拉姆公主的忠诚,问题的重点,转到了我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效忠于她。可是,当我看见她中弹之后向后倒去,当我看着她毫无生气地漂浮在营养缸里勉强延命,我才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忠诚是有多么的无用而又单薄如一张纸。
我跪在营养缸前,把这个问题留给了自己。
所以,我不得不改变。
这种改变不仅是为了自己所敬爱的艾瑟依拉姆公主,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展总是会出现。当我听到扎兹巴鲁姆卿将要收我为义子时,我的内心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填满。
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已经冰封的心脏一角化开,几乎是瞬间又重新冻上。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谅这种要杀掉公主的人?
我连自己都不能原谅。
天性这种东西,我们有的时候太过于低估它的力量。我亲手结束了我第二个父亲的生命,并继承了他的爵位。至此,我的计划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这一切来得太快,但我早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从披上那件红袍开始,我便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我拿出北欧人血液里天生所带的高傲,尽管它已经尘封了许久,一点一点地放大,包裹自己,武装自己,让我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对抗他们所有人。
我将会继续与他们作战,但那是为了火星的和平,她所希望着的和平。
同时,也是为了再次站到他的面前。
可以说是造化弄人,他把我击落坠海,我没有死。我对他开了枪,他竟然同样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我之所以能如此确信他还活着,就是因为他依旧驾驶着那辆橙色机甲。
能够用那么老旧的机甲,却准确高效地击落着火星高级机甲,那一定是他。
界冢伊奈帆。这是他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了他,我借了他的手杀掉了我的养父,他也不会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吧。
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是宿敌一样。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很强。
就在这个时候,马利尔尚卿突然提出要和我进行决斗。
他想要争夺蕾穆丽娜公主的看护权。
他没有界冢伊奈帆那样灵活的头脑和战术,即使他的机甲甚至比我的还要好。所以,我正好借了这个机会让轨道骑士又少了一位。
理所应当地,整个火星又一次大乱。可我既然能够不让别人察觉地在众多人参与的上一战中把扎兹巴鲁姆卿杀掉,我也就有办法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
让人高兴的是,艾瑟依拉姆公主的生命迹象出现了恢复,醒来的日子指日可待,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对公主坦白现在的状况,我只希望得到她的理解,但我又不确定是否可以得到。因为这里面的一些事情,我要对她隐藏。
我不想让她对火星骑士失望。
更多相关资讯请关注:Aldnoah Zero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