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够不到，恋爱这种东西
或许年轻总有遗憾没错
明明是最要好的人却像永远隔着什么
谁也越不过那条线
我们无法触碰在一起的双手
像机尾云般穿越整个天空
BGM Crazy Ride
(专辑： Everything Comes And Goes
歌手： Michelle Branch)
——001——
赤羽业足够聪明。在能理解父母赋予其的“业”这个名字的时候，就隐约发觉他们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期待。
父母告诉他，12月25日也是耶稣降生的日子。
原罪之业，是言灵，或者诅咒。
所以这个故事由他开始讲述再好不过了。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都是凡人，被奴役，被控制，活得循规蹈矩。只有少数人能掌握主导权。业从小便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所以他做什么都格外努力——不对，应该说是格外拼命。
要记住的东西太多了。为了不让脑容量爆棚，业总是会定期将脑内的一些没有用的废容量清除掉。
不过，有个人的事，他每一件都记得很清楚。因为他是特别的，平凡无奇又独一无二。
他愿意从他那里开始回忆起。
那是国中入学第一天的早上。
早班高峰，地铁人满为患，业急匆匆地伴随着滴滴的警报声冲进像罐头般填塞在车厢内的人肉之中。同样被挤在门口的人肉们不管愿意与否，都只能和周围的乘客像吸盘一样黏着在一起，挤挤，再挤挤。直到门彻底关紧，门口的人群才稍微松了口气。
车启动后，业感觉胸口前有什么东西在动。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有一颗浅蓝色的小脑袋被挤在在胸前，因为矮小四周的人根本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而被被压迫得快要窒息的人在挣扎，可怜极了。
业大惊，赶忙像捞起溺水的小鸟伸出手般帮“她”转了个身，往后退，用手臂为“她”开辟出一些可以呼吸的空间。做完这些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感觉，这副小小的身体终于得救般长出一口气。
“谢谢……”那个人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头一直垂着，看不见长相。业只能看到“她”柔软长发和圆圆的头顶。
就像雏鸟的绒毛一样软——业如此想。真是个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女孩”。
“失礼了。”业将手从对方肩膀上收回来，再往后靠了一点将两人间距离拉得更大，就这样相互对立而沉默着。一个人盯着地面，一个人情不自禁地盯着另外一个人头顶。那淡淡的蓝色让业仿佛置身晴空之下，让他沉浸其中如有微风扑面而来。
下一站停车的时候，上下车的人群无情地流冲散了他们间温暖的空气。业没法从人群中找到那颗浅蓝色的脑袋，车上依然十分拥挤，他不免有些担心……“她”不会有事吧，会好好的到达目的地吧？
没想到的是，他们半个小时后就再见了。
“诶！你！”业大惊。
地点是教室，就在业站在窗户边怀念那片连脸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的晴空时。他们在第一时间四目相对，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他大惊，竟然是同班同学？同时，那个性别不明的家伙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
领带！马甲！还有长裤！这是男生制服啊？
可为什么他留着长发！
业燃起了澎湃的好奇心，跑过去将他勾到手臂里问“喂，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我……我当然是男孩！”这句反驳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单薄的身体忍不住发抖。业帖得很近，可以看到还有婴儿肥的脸颊上细细的白色汗毛，细腻的皮肤，柔软得像刚出生的幼崽。
业抑制住想伸手过去摸一把的冲动，心里大呼，真的假的！
“走，”业说着把他往门外拉：“我们一起去上厕所！”
“……不去！”
被拒绝了。
业第一轮搭讪失败，连名字都没问到。
得知小渚的名字是在全班自我介绍的时候。齐刷刷的目光让原本害羞的小渚更加惶恐不安，声音越说越小，双手像麻绳一般拧在一起。
原来他叫潮田渚——此处打住，先吐个槽。名字也这么女孩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果然还是应该叫他一起去上厕所。刚刚的计划也因为“马上班会就开始了”的理由没有成功。还被说了“对不起”，业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道歉。这样岂不是告诉别人我性格很软就算欺负我我也不会反抗吗？
自我介绍从头到尾，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渚的一举一动。台下的同学议论纷纷，在煎熬中结束自我介绍的小渚缩着脖子回到座位上，周围人发出细微且并不善意的笑声，这声音让小渚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些细碎的声音像一群苍蝇般在业耳朵边嗡嗡直响，烦躁得不行。他使劲地踹一下桌角，金属课桌撞上墙壁 “咚！”的一声巨响，班上立刻安静了。
全班的目光像聚光灯般聚拢过来，业却一脸无所谓的双手插口袋，仰在椅子上。好像完全不关他事。
业：“看什么看？”
如业预料的那样，一下课，小渚就被好奇的同学团团围上。
“可以摸你的头发吗？”
“是假发吗，可以扯下来吗？”
“你真的是男生？”
“你有大象吗？”
好几双手在小渚头上摸来摸去，他躲闪不及，支支吾吾到：“额……额……是的，是男生啊……”
业见状，穿过包围圈，推开几双在他头顶的手命令到：“潮田同学，跟我出去。”
小渚终于得救般点点头说：“哦。”
果然很听话嘛，收着做个跟班。业如此盘算着。
走廊上，业一边走一边说：“喂，给人这样的印象以后日子会很麻烦哦。”
小渚跟在后面：“我，我没事。”
业问：“你以前也经常被欺负吧。”
小渚：“还好……”
业：“那就是被欺负过咯，为什么不反抗？打不赢吗？”
小渚：“打架不好啦……以后……”
“有什么不好，是别人先动手的话加倍奉还不是理所应当吗，”业：“是因为打不赢？”
小渚：“……我没打过架，不知道……”
“被欺负了怎么也得还下手啊，”业：“不过你打不赢也不怪你，别太在意。”
小渚欲言又止：“你这是……安慰我？”
业：“你今天这样，到了国中也依然会被欺负。以后也不会有变化。”
“唔……”小渚低语：“你说的是……”
小渚的反应很让业的满意，进而说：“你改掉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说话也果断一点，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嗯！“此时的业并未想到，自己正在小渚心里种下一颗怎样的种子。
业突然退到和小渚并排的位置，露出小虎牙笑着说：“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怎么样？”
小渚的回答让业很是意外：“你也会欺负我……”
业“呀！”一声，双手垫着脑袋说：“被你发现了。”
小渚紧接着说：“不过还是跟你吧。”
“嗯？”
小渚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他说““我不想看上去这么弱，你能教我吗。”
“好呀，”业觉得一切尽在执掌之中：“那你先说实话，你到底是男是女？”
小渚用力反驳：“当然是男孩！”
“哈哈哈哈。”业感觉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性别不明的家伙太有意思了。
小渚看他们两越走越远，忍不住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上厕所啊！”业说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直到小渚淡定的走进男厕所前，业都还在从上往下打量小渚。他打趣到：“你都不挣扎一下吗？我还期待着看到你因为掩盖性别同时面临意外事件而产生丰富的内心戏诶。”
“我真的是男孩啦！”小渚回答得很果断，就像这个面对这个问题和这个问题形变后的一切状态都很熟练了一样。
业一脸像招待客人到餐厅里吃饭一样邀请到：“来来来！别客气。”
“这样怎么能行，”小渚很不好意思：“别这样啦！”
“害羞什么啊，又没什么特别的。”业不以为是。
小渚虽然觉得里面应该有什么诡计，但来都来了，不如就上个厕所吧。
不过小渚还是不放心，说：“你别突然打什么鬼主意哦。”
“这还有什么鬼主意？你放心啦！”业：“我也是真的来上厕所。”
“好吧……”小渚真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突然业把脑袋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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