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在上面画画的话,那张白纸本来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闭嘴,你这个根本不懂得艺术的家伙,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呃……”达龙想了想,“排练?”
那尔撒斯加入这出不怎么像样的舞台剧时,距离正式演出已经只剩十三天,即使时间如此紧迫,未来的宫廷画家仍然依仗辩才说服了除达龙以外的所有人同意修改剧本。修改工作在两天内完成,涉及到大量剧情改动,所以现在几乎所有参演人员都在忙着重新背台词,唯二的例外是负责修改工作的那尔撒斯本人及其黑衣友人,前者拥有过人的记忆力,区区几页剧本毫无难度,后者则是借朋友职务之便给出演角色改头换面,删掉了大段台词。
“话说回来,你也删得太多了吧,”达龙继续翻剧本,“我怎么说也是男主角,只有这么点台词吗?”
“放心吧,想看你骑马舞剑的人绝对比想听你讲情话的人多得多。”那尔撒斯将画具收起,在矮几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绿茶。达龙的勇猛无人可及,但对书本文字方面的工作可就远不如剑技马术那么得心应手,早就料到黑衣友人会因剧作中那些大段大段的吟咏与独白而头疼,那尔撒斯切实地尽到了朋友的义务,在修改剧本时删除了大量台词,加入男主角骑马狩猎和磨练剑技的武戏作为替代。
“包括你吗?”
“啊,当然不,两样我都看腻了。”
这只是个玩笑。
男孩子们之间的调笑难免会偶尔过个界,但这个话题从来不会继续深入,双方默契地遵守着友情的边际线。那尔撒斯轻轻摇晃着盛有绿茶的杯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
“唔,那尔撒斯,你不用排练吗?”达龙突然问。
“不是现在。剧本才刚发下去,总要留出点时间让大家熟悉。第一次预演大概会安排在四天后,那位好人先生说他负责借场地,你我只要等通知就好了。”
“不,不是指这个。其他的演员们都在私下里互相提问练习,你不需要吗?”
“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不过如果有勇猛的战士为这种小事怯步不前的话,我非常乐意奉陪。”
少年画家悠闲地捧着茶盏,唇角噙着一抹笑。未来的帕尔斯第一勇将咳嗽了两声,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而再度拾起剧本,信手翻了几页:“我只是想问……嗯……啊,那尔撒斯,这里你居然没有删掉吗?”
他扬了扬书页,那是剧本临近结束的部分,男主角得知爱人亡故,悲伤不能自已,携带毒酒闯入墓中,最后一次亲吻爱人,尔后服毒自尽。那尔撒斯修改剧本时删掉了超出达龙能力范畴的大段独白与恸哭,却保留了死亡前的吻。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没要你真的怎么样,随便遮掩一下就带过去了,”那尔撒斯不以为然,“为了照顾你那幕戏已经删得太多了,这种场景又很难往里增添新情节,能保留的部分还是保留吧。”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达龙正直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过来。”
“干吗?”
“躺下装死,预演一次好让我做足心理准备。”
“好啊。”
出乎意料,那尔撒斯爽快地答应了好友玩笑似的要求。盛着绿茶的瓷杯被放回矮几上,那尔撒斯起身移动至达龙身畔,干脆地枕着后者膝盖躺下,却没有按照剧本要求闭上眼睛,而是仰望着好友的脸,笑容微带狡黠:“说起来,即使是我,也还从来没见过达龙演戏的样子啊。”
“那可真是遗憾,这里你得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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