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战线》同人文 想吃却没吃成的饭

　　“你是秘密结社莱布拉的领导人吧，莱因赫兹先生。”史蒂芬抬起眼睛看他，没有丝毫提问的语气。他们的距离如此近，史蒂芬能闻到猎人血液的味道，带有毁灭的危险，混合着泥土的温和与红茶的高贵。他看向那双在黑暗中仍然明亮的绿色眸子，出乎意料，那里面更多的是戒备，而非杀意。

　　“为什么不杀我？”史蒂芬问，按捺住无尽的渴望。该死，他饿了。渴血的欲望像一把铁锤狠狠敲打他的肠胃，让他的喉咙火烧火燎地痛起来。他屏住呼吸，可克劳斯脉搏的声音清晰可闻。吸血鬼的手指僵硬地蜷成爪子，用力地抠进柔软的地毯里。

　　“艾丝美拉达式血冻道。”克劳斯回答，声音平稳，仿佛丝毫没有发现史蒂芬的异常，“你是那个失踪的吸血鬼猎人。”

　　“不用再提及我的过去了，莱因赫兹先生。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耻辱。”史蒂芬扯了扯嘴角，只是黑暗让那抹戏谑的笑意变得模糊。

　　“您也并没有觉得成为吸血鬼是一种荣耀，并且您很厌恶吸血的本性。”克劳斯看到了那抹微笑，他的声音又变得像之前那般平和有礼。

　　吸血鬼眨了眨眼睛，他的声音因为饥渴而变得沙哑，“我听闻莱布拉的领导人并不是个善察人心的人，看来毕竟是听闻。”

　　“您误会了。”克劳斯把指虎稍稍挪开了些，“我只是感觉不到您的杀意。而且您的反击未免太过敷衍。”

　　史蒂芬眯了眯眼睛，“莱因赫兹先生，我毕竟是个吸血鬼。”

　　“我知道。”克劳斯点了点头，把指虎重新抵上吸血鬼的胸膛。

　　史蒂芬咳出一声大笑，“既然知道我并不想杀您，那为什么依然不愿移开您的武器呢？”

　　“理由您刚刚说过了。”克劳斯神情严肃，“您毕竟是吸血鬼。”

　　史蒂芬哭笑不得。

　　“另外，关于您如何成为吸血鬼，我希望您能将来龙去脉全盘告知。”

　　“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姿势？”史蒂芬努力想让这话听起来更像玩笑，但是饥渴使这成为徒劳。克劳斯伏在他的身上，右手虎口卡着他的喉咙，左手握着的指虎顶着他的心脏。猎人的右腿跪在他的两条腿上，而史蒂芬唯一空着的右臂也被克劳斯用左脚粗鲁地踩着关肘。猎人低着头，平稳的呼吸，温暖的体温，这一切诱惑着他。如果不是被指虎抵着心脏，吸血鬼也许会现在就撕裂他的胸膛。

　　克劳斯带着歉意点了下头，“请您谅解。”

　　史蒂芬舔了舔獠牙，不出意料地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只是那味道让他的身体颤抖着痛起来。他皱起眉头。

　　“您才转化不久？”克劳斯问道。

　　“是的。大约一个月前初拥。三天前我才转化为完全的吸血鬼。”史蒂芬咬住了牙齿，他感到自己的控制力在一点点瓦解，他咳笑一声，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莱因赫兹先生，初拥的过程是可怕的。我作为吸血鬼猎人，同您一样是被改造的人形武器。体内细胞写满术式，血液对吸血鬼危险而致命。吸血鬼杀死了我的同伴却抓住了以血液为武器的我。他给我放血，然后将他的血注入我的体内。即使被催眠，我也能想起身体内灼烧的感觉。”

　　“因为排斥？”克劳斯的眼底有愤怒的火苗。

　　“是的。”史蒂芬挑起眉梢，有些讶异于克劳斯的反应，“细胞并不相融，但我活了下来。凭借着吸血鬼血液的再生能力和一种刻骨的仇恨。但那仇恨却不是我的。吸血鬼的仇恨通过血液传递给我，那感觉仿佛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在你的脑海里咆哮‘你恨我！活下来杀了我！’。这听起来很奇怪，但确实如此。”

　　克劳斯僵硬了一下，瞳孔迷茫地放大，“我不明白，您是说吸血鬼转化了您，但他想让您杀了他自己？”

　　“是的。那个吸血鬼厌倦了永生，于是选择了自杀。”史蒂芬闭上双眼。

　　“通过转化新生吸血鬼来杀死自己，达到自杀的目的。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方式？”克劳斯问道。

　　“仇恨。对吸血鬼猎人的仇恨，想让猎人变成最不愿成为的人，以此来羞辱猎人。其次是血液。”史蒂芬说，“写过术式的血液对一些毒草来说是养料。”

　　克劳斯呼吸一滞，“天使铠甲。”

　　史蒂芬微微点头，眼神透出赞许，“是的。人造武器的血液是天使铠甲的养料，所以放血是为了施肥。”

　　“而失血让您濒死，加上他自身的仇恨，于是他转化了您。”克劳斯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是。虽然不情愿，但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确实救了我一命。”史蒂芬嘲讽地笑了。

　　“那天使铠甲？”

　　“是他的最后一批货。他交了出去，但他不肯把买主姓名给我。于是我杀了他。”史蒂芬的眼神冷下来，“如他所愿。”

　　“并非所有的亵渎都是罪行。”猎人道，如同低声祈祷的神父。

　　“并非所有的罪行都是作恶。”吸血鬼一如既往勾起自负的微笑。

　　“您这是什么意思？”

　　“莱因赫兹先生，”史蒂芬称呼红发男人的名字，“史蒂芬·A·斯塔菲斯早在一个月前就死了。现在被你用银制指虎抵住心脏的我只是一具吸人鲜血、没有灵魂的活尸。红色眼睛满是饥渴，像邪恶燃烧的火苗。明明只是现象，却是有实体的存在。写满术式的细胞侵蚀这具尸体，而尸体本身却不断复生。然而这矛盾的痛苦却比不上它渴求鲜血的本性。靠自控力三天不进食血液，这积累的饥渴甚至让它忽略了身体的痛楚。”

　　“这就是我，克劳斯。”史蒂芬沙哑着嗓子说，“尽管我厌恶吸血的本性，可无可厚非，我渴求着您。您的温度让我羡慕，您的心跳让我嫉妒，您的气息让我发疯。也许下一秒我就会失去控制，任凭本性驱使，违心地将您撕个粉碎。”

　　“我的血液会杀死您。”克劳斯抿紧双唇。

　　“我所求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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