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食尸鬼》同人文章 驯养

第7章 禁忌

　　“我忽然想起我在哪见过这个人了。”送别的那天，神代利世靠在墙上懒懒地说道。

　　藤原枫停住了脚步，事实上他早就猜到神代利世会认识那个喜怒无常的独眼喰种，但是一直没问过。谁知道情绪同样阴晴不定的神代利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又是否会对他这个“同伴”下杀手。就像猫咪捉到了两只带着伤口的老鼠，杀戮在沉默中一触即发。

　　“说说看?”藤原枫不动声色地摆出了防备的动作，虽然以目前的状态自己就像个笑话，但他还是随时抱着必死的心态来应对这一切。

　　“我在很早以前……见过他和喰种搜查官和睦相处的样子。”神代利世把藤原枫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她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微微地勾了个冷艳的笑容，“那些搜查官似乎把他当条搜查犬对待了，毕竟人类分不出喰种和同类，可是我们分的出，虽然偶尔会有差错。”

　　“……”藤原枫疑惑地摇了摇头，“他第一眼没有认出我。”

　　“也许你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神代利世说道，“那家伙刚登场的时候，身边跟了很多搜查官，似乎是怕那他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像是盯着个随时会爆炸的核弹。”

　　“他是被人类驯养的?”

　　少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忽然激烈地跳了起来，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握紧了那脆弱的东西，头脑嗡嗡地，到处都响起了讨人厌的鼓声。

　　“也许吧。”

　　神代利世带着不屑的神情说道，然后皱起眉，眉间有些许厌烦，“青木凉介，这是我打听到的名字。那些搜查官毫不介意地把那人形兵器的名字暴露了出来，大概是不觉得会有什么后果吧。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他。”

　　藤原枫沉默不语。

　　“后来我们玩起了追逐战。那个时候青木凉介还是条忠诚的狗，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我……自残，然后拖着瘦弱的身体去报告。至于后来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那家伙突破了鸟笼，勉强拖着身体跑出来了吧。”

　　“我知道了。”

　　“嗯，不管怎样，多保重，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人的，不要死的太早啊。”

　　想了想，神代利世还是添油加醋地加了句话:

　　“祝你们幸福哦。”

　　于是两方就这么道别了。

　　青木凉介在半小时后醒来了，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漫长的梦，头昏脑涨。藤原枫和他的交易还没忘，却忘了自己和神代利世短暂而充满火花的交流，记忆是从酒店那开始切断的。

　　“谁允许你出来的。”青木凉介愤怒地拍了下藤原枫的头，露出嘴中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可是导游，你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提前出发了!”

　　少年看上去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毫无威慑力，连他那不明不白的身份仿佛也进化成了猫耳男，实在是诡异的很。睁大的眼睛明亮又干净，带着属于少年人的青春和活力。

　　有些奇怪。

　　藤原枫忽然就凑上去亲了口。

　　——就像少女漫画里所描写的，清纯到让人肉麻的吻。

　　独眼喰种先是傻乎乎地看着藤原枫，然后“腾”的一下红了脸，奇妙的音效就像是无缘无故沸腾起来的热水——

　　挠心，灼耳。

　　他活到现在还没和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从前和别人身体上的接触仅限于各种训练和厮杀，别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偷偷摸摸看的工口书了，连三角胖次都是新事物。

　　但是，还是有个声音在对他轻轻耳语，刚刚那个亲吻，是……

　　奇妙的，让人头昏脑涨的东西。

　　对，头昏脑涨，影响思考。

　　青木凉介后知后觉地小声喘着气，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和藤原枫身处于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内，有少量光线透过缝隙悄悄地钻了进来。这大概是辆面包车，司机和他们两个之间隔了一大堆的杂物和少许座位，于是这就像是个被好好保护起来的小世界——

　　安全，同时带着少年们热烈的心跳声，与呼之欲出的情欲。

　　有什么——有什么要蹦出来，有什么另人心痒，有……奇妙的热气。

　　青木凉介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他沉下头，然后如同即将战死的死士般，颤抖着回了个吻。

　　之前藤原枫是亲在他的额头上的，而青木凉介这次则是亲在柔软的唇上。进度卡在这里，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甚至没有暧昧的交缠和情话，似乎只是少年们一时兴起的友情之吻。

　　藤原枫忽然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随便试试……?”青木凉介的红通通的肤色恢复了原样，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中什么也看不出来，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头脑稍微冷静了些。“管他呢，我们只要……”

　　“亲一下?”

　　这黯淡的光线是分辨得出面部表情的的，至于青木凉介刚才红润了的肤色大概只有上帝视觉才勉强看得出。

　　于是他们试着用手触碰了下对方的身体。

　　瘙痒的，本能渴望着更进一步，也许心中在呼唤着更猛烈的、让人身体流血的强蛮冲撞，却无缘生出了惧怕之心，只限目前的进度，接下来就觉得是禁区。

　　白发少年此时却是面无表情的。

　　他试探着抱住了青木凉介，手臂轻轻地在对方的背上画着圆圈，细碎的头发柔滑又带着点肥皂的奇妙气味。微妙却又强烈地刺激着青木凉介紧绷着的神经。

　　独眼喰种的心跳忽然慢了下来。

　　感受着温暖的怀抱，时间忽然就停滞下来，青木凉介做出了符合他自身行为的举动——

　　藤原枫的肩膀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有血溅到白发少年的短袖上，再熟悉不过的液体中有属于藤原枫、属于年轻人的气息，纯朴干净，虽然是第一次正式品尝到，却像是相处已久的旧情人般，那是毫不厌倦的味道。

　　这让青木凉介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他推开了藤原枫，同时扬起头，露出锁骨与半挑逗性质的眼睛。

　　原罪中的傲慢与色欲被完美地融合起来了。

　　那只罪孽的眼睛，也像是不可思议的催/情剂，无形中刺激着藤原枫的感官，他不禁想，自己是怎么看到对方那色气满满的眼神的?这样的青木凉介，难不成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不，不是想象。

　　之前从未有过想和对方深入了解的想法，现在却像是久经干涸突然遇到甘霖的沙漠，所以……

　　是爱吗?

　　这真是可笑又可怕的东西，不仅是现在的自己，从前也是那样颤抖着缩在看不见的地方等着不可能的救援。

　　太愚蠢了。

　　*

　　小小的藤原枫坐在公园的秋千上，他的父亲把他放在这已经很久了。一整天，经历了狂风与暴雨，藤原枫已经呆呆地坐在这很久了。

　　其实他讨厌的很，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了这儿。

　　时间真的太漫长，连普通的呼吸也仿佛被减速了几百倍。

　　为什么父亲要把他放在这，两个人都不会说明不愿与一厢情愿的。

　　只是父亲临走前一直强调，他应该是惹人注意，而且让人一眼看了就忘不掉的。途中有个胖胖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孩走到藤原枫跟前，像是审视货物般打量了藤原枫许久——

　　事实上，他的确是在估量价格。

　　藤原家的长子虽说长得相当不错，小小年纪足够看出以后是个美人，可谁知道这病殃殃的身子能支撑多久呢，而且脸说不定也会变得越来越阳刚，一切都是未知数。

　　有着恋童癖的男人口味还是很挑的，像他身边跟着的这个，身体硬实，也很听话，偶尔还会适当地撒个娇，实在是难得的很，像其他的孩子，经常会又哭又闹，让人烦的要死。他喜欢小孩也不是随便看见谁都会硬的啊。

　　藤原那家伙感觉像是被逼到绝路了，才把自己的儿子贡献了出来，听说还有个漂亮的小女儿，看兄长的长相估计是不会难看到哪里。

　　男人犹豫了一会便走了。

　　如果他那时候收了藤原枫，少年的便不会经历今后的一切了。

　　藤原枫一直是软弱的，对父亲如此，对家人也是如此。藤原的管教太成功，把所有家人都管的严严实实的。妻子只是唯命是从，女儿太小不懂事，儿子也怕了他的说教和饱含压力的目光。

　　但藤原枫在遇到青木凉介前还是被好好地保护起来的。父亲在离婚前保护他是为了迟早卖个好价钱，母亲是因为还记得血脉相连。而那之后……某些东西便开始变质了。

　　他自己觉得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但实际上，早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公园，从被人看成货物起，敏锐的直觉便产生了小小的叛逆心理。少年开始憧憬没有熟人存在的生活，开始做关于鸟儿飞向太阳的梦，开始对接触不深却带着真心笑意的人们温和地相处，开始对某些任性却单纯的人们容忍……

　　有哪里不对劲吗?

　　不爱家，便是残忍、冷漠，或者是无人道的隐形罪犯……?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有血缘便要不顾一切地为其牺牲这可真是无人性的规则，他至少进到了该有的义务，至少从来没惹过麻烦，至少心中始终为家人保留着干净的一块空地。

　　我只是在等你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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