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还在继续。她没有看向我,只是看着遮住了星空的,被远方海岸工业地带的灯光染成桔黄色的那片云层。
“你的话,一个人应该也能解决吧。一直以来也都是那样。”
我觉得其实并非如此。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事情都不是解决。一色也好,留美也好,都只是留下了半吊子的邋遢结果而已。如果要问她们是否已经被拯救了?绝非如此。
“我可没解决什么……只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就一个人做了而已。”
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来干。我只是做了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无论是否只是被卷进去,无论是否是突然降临在我身上的事情,但既然与之相关联,那结果还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吧。
所以我才会自己去做那些事。 如果不小心养成这样一种习惯,不去好好了解其他的做法,就随便拜托他人,肯定会变成无聊的结果吧。而已经搞错的人就算采取正经的手段,最后也不会得到正确的结果吧。
所以我才自己一个人行动,仅此而已。
就这一点来说,和我一起进行了半年以上社团活动的雪之下,也肯定是一样的。
“你也是一样的吧。”我怀着确信,不,我怀着期待这么说着。
然而,雪之下的回应却有些纠结。 “我……并不是这样的。”
想让别人认同自己的做法。
“……呐雪之下,和我。”
“对不起,那个做不到。”
“咕、我还没说完呢。”
雪之下断然拒绝了。却又“扑哧”地好像很奇怪的笑了。
“之前我不是也说过了嘛。和你成为朋友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是嘛……”
“是啊,因为谎言我是不会说的嘛。”
不过失言和暴言倒是都有呢。
只是,这句话无法听完就完。我已经决定不再强加理想了。我想现在正是将我和雪之下从那个束缚中解脱的时候了。
“没啊,就算说说谎也没什么的吧,我也经常说谎的。”
倒不如说,说着说着一个劲的说着,这就是我。
“就算知道的事情说不知道也没关系。会觉得不能容忍,这样强求的一方才奇怪呢。”
大概仅靠这些话就可以传达给雪之下了。
我说的是什么事请,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入学式一早。
我在高中入学的头一天就遭遇了交通事故。入学式,因为对崭新的生活兴奋不已,早出门一个小时就是我运气用尽之时。
大概七点钟左右,在高中附近遛狗的由比滨手中的绳子脱落,不巧雪之下乘坐的专车也正好通过。
这就是事故的经过。
所以,雪之下雪乃认识比企谷八幡应该是从那起事故开始。
即便如此她还是说不认识我,从来没有提及过关于事故的任何事,即使除此之外她却是动辄的直言不讳。
长长的、长长的沉默在持续着。
在夕暮射入的部室内,雪之下维持着低着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在这姿势之下只有声音可以传来。
“……并没有说谎哦。因为,我就是不认识你嘛。”
本以为接下来又会是平时互动的重演。
但是,不同的是在这之后。
雪之下抬起头来。
正面的看着我,微笑着。
“……不过,我现在认识你了。”
看着这个表情,我终于醒悟了。
想要个普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