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物中最可怕的角色,不是阳乃雪乃,不是三浦,而是——
海老名姬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呢?要说这个,感觉我就不得不提一提比企谷“理性的怪物”的绰号。
因为如果说比企谷八幡是“理性的怪物”,那么海老名姬菜大概就可以算是“绝对的独善者”。
从戏份上严格来说,海老名姬菜这一名角色是在第7卷开始才算是正式进入读者的视角中。
但即使是在之后的基本上和神隐差不多8卷、9卷里面,海老名都有着7卷之后的后续性质的戏份和对话,这些地方对比于每一卷中的内容都可谓是沧海一栗,但是却每每的都能让我印象深刻。
而正是这些微小而不起眼的地方,让我对这个人物产生了一种细思极恐的观感——
一个绝对的独善者。
7卷中最初揭露出这份端倪的,是三浦对过往里与海老名的经历的描述。
“什么意思?我觉得那两个人又不一样。”
“嘛,性格确实不一样……”
三浦这么说着,视线变得柔和起来。
“结衣嘛,是那种迎合气氛的孩子对吧?虽然最近已经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确实如三浦所说,由比滨在我刚认识的时候会经常对别人的眼色以及周围的气氛做出敏感的反应,靠着与之同化和顺应来确立自己所处的位置。
“嘛,确实吧……”
“海老名也是一样的哦。虽然一样却是相反的。”
三浦浮现出有些寂寞的微笑,将杂志放回了架子上。
“那个家伙是靠着不看气氛来融入气氛的哦。”
和由比滨相同、并且相反。通过不看气氛来融入气氛——这种表现实在太过贴切了。
“啊啊,那什么,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呐。”
“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啊,你们那么做是很相当危险的。海老名很精明,所以肯定会出事的。”
简单来说,就是海老名同学通过让周围认同自身的角色,适当地保持着距离感。并不真的是奇怪的人,而不过是被当成了“奇怪的人”而已。
三浦用怀念的口吻继续诉说着。
“因为海老名不说话的时候很受男生的喜欢,所以想要我介绍给他们的人也有很多的。不过,我给她介绍这些家伙的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被拒绝。本想着是可能是因为害羞,所以我也相当强硬的劝过她,然后,你猜她说了什么?”
“什么?”
这种毫无提示的谜语是不可能猜出来的。看到我耸着肩膀,三浦缓缓地埋下了头。那是对炎狱的女王而言十分少见的,有些惆怅的姿态。
“她说‘那我们就算了吧’,而且还是笑着说的。感觉超见外的。”
三浦所说的话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那冷淡的声音,笑容和眼神,以及那退开一步的,绝对不允许跨越的距离。
“海老名基本上不怎么聊自己的事情。我也没有特意问过。不过,我很讨厌那个样子。”
只不过,还是有哪里不对。大概她比起失去,更会选择将自己毁坏掉。如果想要守护住什么就一定要有进行若干的牺牲,那么她大概会放弃而将其舍弃。
就连现在手中的这份关系,恐怕都会舍弃掉。
这部分的,是从三浦的描述中对海老名展开的侧写,而下面的,则是在男主视角下所接触到的另一面的海老名。
三浦和雪之下无言地交错着视线。大概是错觉,感觉树叶落下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太恐怖了真想快点回去……。
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于是和某个人目光相交。
“比取谷君”
轻快的声音好像歌唱一般。因为语气给人开朗的感觉,所以总算辨认出这是海老名同学。
不,应该说正因为是用这个声音对我搭话,我才能明白过来才对。
那双平时的海老名姬菜绝不会露出的,灰暗的双眼。
话说到一半,海老名同学就走了出去。
似乎是要离开通天桥去庭院的方向。她在人与人之前穿梭着,连头也不回一下,就像要就此消失不见一般地走着。
就像在告知着“跟我来”一样。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跟上去了。
庭院也被红叶染成了美丽的颜色,有许多人正驻足观看或是拍照留念。
对有着近乎自动回避他人的能力的我来说,这种程度的人流自然算不上什么。然而,哪怕有着这样的能力,我也只能勉勉强强地跟上海老名同学。
也就是说,她也有着这种习惯。
在游客交织的道路一侧,海老名同学一边注视着人流,一边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等待着我。
终于跟上的我也站到了她的身边,看向了人群。
“委托,没有忘记吧?”
突然拉近了一步的距离。是压抑着气息的安静的一步。
我无法做出反应,生出了沉默。像是对沉默感到不满似的,海老名同学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如何如何?那些家伙的关系还好吗?”
啊啊,不会错呢。这是完美的海老名同学。是我所知道的,我们所知道的海老名姬菜。
“……关系不是很好吗?晚上还打麻将呢。”
明知她所寻求的并非这些,我却仍旧尝试地这么说道。于是海老名同学鼓起了腮帮子。
“那个我又看不到,一点也不美味!要更加地,能在我也身处的地方看到男生们团结相处,这才是最好的呢!”
这份话语的意图,我正确的捕捉到了。
并且,这也是她来侍奉部进行委托的原因。
不过理解并不代表已经想出对策。至少,现在没有。
“嘛、我们也会去岚山的,到那个时候……”
我说着连争取时间都算不上的话。明明在几个小时之后一切将尘埃落定。
“拜托你咯”
如此宣告的海老名同学的声音,在耳畔重重地残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