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光,所以我手捧花束,祭奠永不凋零的希望。
——题记
春日尚浅,河畔的大片晚樱还未全然散去,随意落在水面上,伴着路人擦肩而过的倒影,愈行愈远,依稀不见了踪影。
漩涡鸣人第一次见到春野樱也是这么个时候,那时村里的樱林花色正好,她坐在树下空荡的秋千上,手里拿着一小块蛋糕笑颜如花,身边放了个毛绒娃娃,看上去倒是比整个人高上半分。
他那时坐在远处高高的栏杆上看着,心里暗暗发笑了一阵,直到耳旁传来路过孩子呼啸而过的嘲笑声,才抬腿从栏杆上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土转身回家。
春野樱迈着步子在身后喊他一声,见他停步,伸出手将自己的蛋糕递了过去,笑吟吟地开口说:“今天我生日。”
鸣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傻傻地点点头回答了句:“这样啊。”
她看着他歪了歪脑袋,昂起脸,笑了:“呐,吃了我的蛋糕,你就要对我说生日快乐了。”
儿时的记忆总归太过于稀薄,转一个身,呼朋唤友一阵,或许就忘了。鸣人现在已记不得当时那个蛋糕放在嘴里的味道,依稀还能想起的也只是那一点甜腻温柔的感觉而已。
春野樱的世界很大,伙伴朋友,嬉戏打闹中,有些或许连名字也是记不清的。但漩涡鸣人的世界很小,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有的只是一个被人们称之为怪物的身体,和夜半惊醒时无所适从的怪梦与寂寞,日复一日地看着村口的太阳不断升起又落下。
但他终归是个乐观的孩子,偶尔坐在空空的阳台上同自己说说话,再做些被大人们教训的坏孩子的事,日子倒也就这样过来了。虽然有时站在不远处看见春野樱和她的朋友们玩耍嬉闹,心里也会偷偷地希望她能记得自己,不用太多,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他那时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那样的想法,直到后来与我爱罗相识,两人闲聊之下,才懵懂地得出了些许缘由,因为就像他说的,越是经历过世界黑暗的人,就越是想要得到光明,你甚至可以轻易地找到它,即使它的光芒再微小。
村里的人依然对他的孩子气多有微词,喜欢恶作剧本是孩子的天性,但在漩涡鸣人的身上,人们常常会产生出更多的埋怨。甚至连一向大大咧咧的井野有时也会扯着春野樱的袖子忍不住地抱怨:“呐呐,又被那个小怪物整到了。”
春野樱摘掉她头上的纸片,笑笑::“摘掉就好了。”
井野那时偏头看看她,疑惑地问:“呐呐,为什么你总是不会被那小子整到,那么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实在想不出他也会对谁手下留情。”
春野樱听了她的话只是摇摇头,说::“他其实还好的,有时候也会朝我笑笑呀。”
井野听了这话立马一脸嫌弃地笑话::“那是他喜欢你吧。”这话被周围的朋友听见,大家立马一哄而上,将满脸通红的春野樱围在中间,大喊着:“怪物小孩喜欢小樱”嚷嚷开了。
这样的喜欢自然是没能让少女欢欣起来的。事实上,在春野樱还没有真正注意到漩涡鸣人以前,她就像大多数女孩儿一样,喜欢上了那个长相俊美的宇智波二少。
少时的喜欢是什么,其实谁也说不清楚,或许就像春野樱看见佐助便觉得开心,又或是像鸣人想要总是跟春野樱待在一起一样。少年的生活总是充满了莫名的苦恼,就像无知的少女总善钟情。昨天的学业,今天的伙伴,明天的恋爱,哪样不是让人烦恼的事呢。她依然天真烂漫,而他依然站在一个人的地方,看着她短短的头发渐渐变长,带着淡淡的樱花香气,成了心里的一片海。
春野樱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总喜欢恶作剧的男孩儿会与自己喜欢的宇智波为敌。就像她不知道,在她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加油呼喊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儿曾是多么期望她能喊出一句自己的名字。她更不知道,在她因为额头被旁人嘲讽而难过哭泣的时候,他像一个冲动的傻瓜,捋起袖气与人翻滚在地,直到自己也是一身伤痕累累。有些事情,就像被人无意投入水里的石子,或许会在时间的年轮里泛起那么几圈波澜,但无人问津,随着记忆打马走过一遭,或许连自己也记不清了。
七班的岁月对于鸣人而言是再幸福不过的日子了。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值得认可的同伴,还有看似懒散却让人全心信赖的老师出生入死。似乎踮起脚,接近天空,再长高一些,就是再好不过的日子。
但时间不会为了谁而停滞不前,就像人总需要长大。
而长大的代价是知晓痛苦,家族的仇,离别的恨,情人间的分分合合,样样都能成为生活痛苦的来源。不过有的人为了爱,而有的人选择为了仇恨,仅此而已。
当春野樱站在木叶偌大的村口,为了佐助的离去,哭得像一朵没了阳光的花,漩涡鸣人第一次明白,感情终究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东西,它像一个看不见的圈,圈住自己,也圈住了别人。他甚至没有办法像她一样去哭泣,因为他是个男人,他需要坚强,承担起她一辈子的那个承诺。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佐助回家。”他那时年少轻狂,总是笑着这样说。她是他的光,所以他要为她手捧花朵,让那笑容永不凋零。就算那笑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绽放,他依然会用一生来守护,不止是为了她,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曾经的伙伴,为了那段生命中再好不过的岁月。
岁月是随着感情漂流的船,初见的惊鸿一瞥之后,载满的是浓烈而绵长的思念。
再见时,他们各自长大了许多。她为了佐助而留长的头发再也没有长长过,细小的身子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瘦弱的单薄。她将拳头捶在自己身上,像是从前一样,他故作疼痛地嚷嚷,忽的却有些湿了眼眶。这就是他怀念的一切,他的家乡,他的牵挂,和他最爱的人。
“忍者的生命无常,爱情总还是简单一些为好。毕竟生活本就满目疮痍,何必再让爱情为自己添加忧烦。找个能温柔乖巧的女孩儿吧。”他的师傅在看见春野樱这个姑娘之后如是说。
鸣人那时看着他挠头笑笑,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淡淡地回答,她是我的光。
在鸣人的眼里,他的师傅一直是一个极其矛盾的男人,他已经不再年轻了,错过了年少轻狂时那些应有的宏图伟志,脑子里依然装满的是那些天真而仁义的理想。他总是嬉笑着对自己言辞绰绰,人生苦乐,要及时行乐。但独自一人的晚上,他却会喝一杯清酒,念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女人。他叹人生,只为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师傅和徒弟的死去。他叹际遇,只为未能阻止自己的朋友走向歧途。
鸣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懂他,有些事情不需要谁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感知,切肤疼痛之后,就这样无师自通的明白了。他甚至没有为他觉得委屈或是难过过,因为懂得,懂得一个忍者与生俱的责任,懂得那些为了伙伴而产生心疼与难舍,懂得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我爱你,你知道,但话到嘴边却永远吐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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