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还年轻。与自来也所不同的,是他仍有一个未知却坚定的未来。他的顽固不变,只是为了不背叛自己的心。就算他的那些天真理想,有时让人嗤笑,但他从未想过去改变,就像他对于她的感情一样。
少时人们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偏见已经不再,他被更多的人所接纳,所赞美,甚至是信仰,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剥去了那些威风凛凛的外衣,他的内心依然是那个曾经的孩子,坐在空荡荡的栏杆上,想念着从未有缘见过的父母,等一个对自己微笑的人,她有着一头漂亮的粉发,和宽宽的大额头,她甚至不用说很多话,只要在那里,对自己笑笑,就能让他满心欢喜,既而安心地等待明天全新的太阳。
太阳依然升起,但死去的人却永远不会再回来。他并不是神,他最终救不了自己的师傅,救不了曾经敬重的婆婆,也救不了战争里死去的那些的亡灵,即使他被人们称之为英雄,即便他死去的父母为他而骄傲。但在战争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就像是佩恩所说的,战争除了让人们自觉渺小,同时所给予的,是永远持续的仇恨和无法治愈的痛苦。
所以人们本能地渴望和平,并且信仰力量的存在。
“但力量只能使人缄默,对应的一面是失去自我,只有完全的平等与体谅才能让得到真正的安定。”纲手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弥留,满脸的纹路尽显,她看着鸣人的脸,轻声而郑重,像是对一个接任者最后的嘱咐。她抬手摸了摸一旁春野樱的头,说:“你也要加油,作为一个医疗忍者,能死在战场上,哪怕是多救出一个人,也是光荣的。”
鸣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回答她,死亡就像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他看见春野樱忽的扑在她身上开始嚎啕大哭的模样,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玩世不恭的师傅,有的时候回忆就是这样奇异的东西,在你最不想见到它的时候慕然出现,张牙舞爪。他紧握自己拳头难以自持,忽的感到身体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将要一瞬间迸发出来。大喊一声,终于起身向面前的庞然大物冲去。
再在医院里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春野樱开门看见他起身,忽的将手里的花瓶摔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像是个找到了家人的孩子,满眼泪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哽咽地喊着他的名字。那些曾经是只为佐助而流过的眼泪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佐井坐在他的身旁,低头看书没有说话,一直等到旁人离去才笑着开了口:“丑女终于不用再丢魂了。”
鸣人坐起来看他两眼,挠着头有些自嘲地说:“没想到让小樱她担心了这么久,真逊啊。”
佐井眯起眼笑:“总之你这个大英雄能醒过来,大家都是开心的。”
鸣人这时也抬头笑了,指着他说:“那等下请我吃两碗拉面去吧。”
佐井听了他的话,用手摸了摸下巴,有些难为情地回答:“小樱这些天一直在研究食谱,我看你想要吃拉面的话,还得再过些日子了。”
鸣人一听他的话,低头立即露出满脸的笑意,嘴上却依然别扭地回答:“偷偷告诉你,小樱做的东西可难吃了,跟以前的那些兵粮丸一个味道。”
“但你好像每次都会一粒不剩的吃掉吧,”卡卡西从病房外进来,听见鸣人说的话立即接下打趣了句,而后打了个哈欠走进了一些,一副抱怨的模样:“而且她那据说难吃的兵粮丸,我们可连碰的机会也没有。”
佐井站起来对着卡卡西点头问了声好,而后坐下微微举起手上的书点点头:“书上说,很多人总是看不清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因为他们的思维惯性让他们拒绝改变。”鸣人坐在床上这会儿倒是没有回答,看着床头摆放着的那两朵百合沉默了。
佐助回到木叶的时候,春野樱被派去了砂村,时间没有过多的交错,似乎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再回来时,她整个人看着清瘦了许多。鸣人拉着她的手说,晚上来酒馆里,以前差了佐助,现在少了你,好不容易凑齐可别给我再跑了。她看着他,只是笑笑,说,好。
于是,春野樱跟佐助成为男女朋友的消息,鸣人成为了第一个知情者。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像个高音喇叭,将自己得到的好消息广而告之。虽然他知道,这样的一天总会到来,但他想,他也总该为自己保留一些伤心的权利。
鹿丸坐在热闹的酒馆里,看对面刚结束完任务的鸣人喝着酒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也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低头问:“小樱和佐助走到一起,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鸣人愣了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笑:“她觉得幸福就好。”
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个寂寞惯了的人,回到家里总归那听不到那一句:“欢迎回家。”但春野樱不同,她得有一个幸福的下半辈子,她是自己爱的女孩儿,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样她才会真心地笑出来。
鹿丸曾经觉得爱情真是个太过于麻烦的东西,至少在他看来,大多数人是在体会了爱情之后,才真正懂得生活的苦乐的。在得到与逝去,祝福与绝望之间摇摆不定。你爱她,所以不愿她有一丝委曲求全,你卑微地希望她过的好,却又自私地想要拥有一切。
鹿丸很少像鸣人那样对什么事情充满了固执的念想。他曾经希望自己能像天上飘着的云那样,居无定所,随心而遇。但忍者的世界终究不可能如他所愿。老师父亲的接踵离去让他看懂了现实的意义,他开始明白无人树下一根烟清闲的时光,他开始像一个父亲考虑阿斯玛遗子的未来,他开始听母亲的话寻一个女人相处,很多事情痛过才会有成长,就像有些感情,切身体会才会懂得。这也是为何,他从来不会像丁次或者佐井那样劝鸣人对感情看得开些。有些感情,如果真的能够看开,就不会存在那些所谓苦恼,一段感情的得失一辈子的遗憾,生活走到最后能够拯救的还是自己,谁也帮不了。
但他依然会敬佩那些愿意为爱付出的男人。他甚至偶尔也会想想,如果自己当初为了手鞠放弃一些东西,他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也会不一样。他和手鞠曾经有过很多美好的时光,只是他们,一个木叶的高级军事,一个砂村的首席上忍,谁也不是那样容易放弃自己村子的人,他们没能为了卑微的爱情,而像电视里那样不顾一切地走在一起,在听见了她嫁做人妇的消息,他能做的也只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抽一根烟,流着眼泪自言自语一句:“祝你幸福”仅此而已了。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波澜壮阔,在平淡的几年之后,除了夜半梦醒还会偶尔想起她,希望她现在过的还好,其实谁也不会太在意。找个适合的女人,过一个简单而平淡的生活,其实未必也不是一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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