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在春野樱家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打包好了所有的东西。看见来人并没有过分的意外,打开窗户让鸣人进来,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好。
“你还是要去吗?”
“我以为你最了解我。”
鸣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在房间忙碌的样子,竟有种莫名的慌乱。她回头看他,眼神坚定而欣然:“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我不希望自己有遗憾,鸣人,这种心情,你应该是最能理解不是吗。”
鸣人听了她的话,轻声答应了一句,低头沉默了好一阵,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初时的迷茫,咧嘴笑说:“真拿你没办法,那这样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春野樱听了他的话,也跟着笑了,满眼的灿烂:“说什么傻话,你是火影,怎么能随便离开村子。”然后像过去一样,抬头捶向他的脑袋,只是手到面前又忽的轻了下来。
鸣人最终允许了她的离开。因为就像她说的,他了解她,所以他懂得她的心情,懂得她与生俱来的倔强,和那些传承自他们师傅的好强与悲悯。他没有办法也没有权利去阻止,只能在离别之际嘱咐她一切小心,既而拉住她的手,瑟瑟地开口:“回来之后,在一起吧。其实,我,我……”
春野樱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直到他满脸通红的在自己手心写下了三个字,她才接过了他的任务书,将手放在胸口,笑着点头,俯身在他额头亲吻,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那日阳光正好,洒在两个人身上,有一种微醺的沉静。
鸣人觉得这一年的时光有些太过于漫长了。春天的阳光没了往日明媚的颜色,知了的声音嘈杂了整个闷热的夏天,就连秋天的树叶落在院里让人看着也是一股莫名的萧瑟味道。他曾经想过去土之国看看她还好吗,不会打扰,只是去悄悄地看上一眼。只是人至半路就被人拦了回来,鹿丸那时固定着他的影子,站在一群人中间看着他说:“鸣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是火影,现在岩忍大乱,我们更不能轻心,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扔下这些相信依赖你的人,村子需要你。”他最终没有再说些什么,只能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看着七班曾经的照片,点着她的鼻子自言自语:“你要好好的,然后回来嫁给我。”
生活依然还是继续,只是然后却不再有然后。她的身体被运回木叶的时候,木叶已经入了冬,满村的厚雪凉得透彻,照出每个人苍白的那张脸。
旁边的岩忍将手里的孩子递到他的身旁,沉声说:“春野医生为了我们牺牲,所以她的孩子我们誓死也要送回来。”
鸣人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张着一双和自己一样的湛蓝眼睛,没有忧虑没有苦恼,只有对这个世界无尽的疑问。他站在大片灰色的阴影里,生生的咽下了满腔话语。这个时候,他奇怪自己竟没有了眼泪。
最大的无私是知晓别人的痛苦,就像最深的伤痛往往是没有眼泪的哭泣。他为了别人的痛苦放开了深爱的女人,而得到的,是他一个人的绝望。他甚至没能抱怨些什么,因为就像曾经鼬说过的,这就是忍者的命运,不畏惧生命,在所有浮华的背后支撑起这一片和平,无关风月,也无关对错。
很多时候,生死盘旋在脚下,我们没有选择。不断的错过,失去和得到之后,你可以哭,可以笑,但你没有办法改变,因为这就是命运。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忍者更没有权利为了爱情撕心裂肺,无论是谁离开,生活依然要继续。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回忆总归会死去。
但回忆死去,那道光芒仍然还在。鸣人将花束摆在春野樱的墓碑前,双脚跪下,亲吻石板上刻印的名字,表情淡漠而虔诚,他牵过身旁男孩的手,说:“这是你的母亲,她是一个伟大的人。”男孩儿还太小了,不能明白太多事,他只能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冰冷的石碑,恍惚中,微薄的雨水打在父亲的身体上,笼成了一圈淡淡的光晕,让他有了些看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模样。
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父亲虔诚而失落的样子,就像他忘不了几十年后,父亲弥留之际轻声呼喊母亲名字时的悲戚。
父亲已经老了,认不出自己与妻子的模样,他甚至开始遗忘自己的名字,需要人们时常提起才会重新记起一些生活的片段,但他仍保留着那些过去的老照片,他有时坐在阳台边,会望着那些照片不断的呓语,像一个孩子。妻子有一次在他身旁轻轻凑耳倾听了一阵,起身时眼睛微微湿润。
她说,父亲很快乐,因为他在对母亲说,那一句永生未能说出口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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