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开始变快。
飞机失联的最新报道依然时不时出现在电视网络上,从疑似残骸到黑匣子无线电波信号的搜寻,再到黑匣子最后期限,最后到无限期延长的搜救时间。
我们虽然从未放弃,但谁的心里其实都有了一个不敢承认的答案。
转眼两年,光子郎在毕业后进入一家软件公司工作,每每问起过得如何,他总是微微笑着说——很好。
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曾经看到过让我无比羡慕的光芒出现在光子郎眼里,只剩下一片无边的虚无,即使是微笑着,也没有更多的色彩填进去。
他染上了一个习惯,就是在周末空闲的时候去那个以前和美美约会的音乐喷泉静静的坐上一下午,有时我会陪他一起,有时只是他一个人,就好像是在那等什么人的样子。
同样是在一个明媚的周末下午,我从家中接到阿和的电话急急忙忙的跑出门,想着干脆叫上光子郎一起去,便绕路去了音乐喷泉。
果不其然,他在那,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像是等着谁的样子。
“喂,走啦,跟我去医院。”走到他身边我对着他说。
光子郎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我,“太一?…去医院做什么?”
“因为…”我爽朗的龇牙笑起来,“素娜生了呀!”
我看到光子郎脸上的惊喜便迫不及待的拉起他往医院的方向走。
因为是周末,而且阳光很好,怡人的气温使得广场来了许多人,有牵手的年轻情侣,也有相互依偎头发花白的老夫妻,还有一些拿着面包屑投喂鸽子的小孩,风一吹,孩子们就跑起来,带着地上一片的白鸽振翅高飞。
在人影和鸽子飞舞的交错间,我看到光子郎停下了脚步,我看到在阳光下,在人群中,有一个一头浅咖色柔顺卷发的女孩身影走过,她像以前的某个人一样背着可爱的包包,面带微笑,眼睛里充满了光。
我还没有回过神,光子郎就甩开我拉着他的手,冲进人群中,奔跑着追赶那个身影。
广场的人太多,光子郎近乎要被人群淹没,无论如何追赶,无论如何奔跑,即使奋力推开一路上路过的人群,那个女孩还是逐渐的在走远,就在那抹影子就要消失的那一刻,光子郎高声喊出了:“美美——!”
一瞬间,路上的人都驻足看向这里,包括那个女孩。
光子郎渐渐走近,两个人面对着面,喷泉的水柱喷上了最高点,暖风拂过,又一片鸽子应声而飞。
我从后面跟上来,看着那个女孩,一霎那我以为我看错了。
但——像,她很像美美,只是她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六七岁,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就在我想要解释只是认错人时,光子郎突然上前抱住了那个女生,我听到他很大声的哭着不停的说——お帰り(欢迎回来).
从出事之后就没有见过光子郎有在我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我知道他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了。路边的人和那个被抱住的女生好像都被突然的哭泣吓到了,但那又如何呢,我的眼睛好像是被水气模糊看不太清了。
就这样,暂时保持一下吧,一下下就好。
后来的后来,光子郎依旧过着平静的日子,依旧会在每周空闲时去喷泉旁坐上一下午,只是每当人问起左手上的戒指时,他的眼睛里都会带着光,总会看着很远的远方,说:“我的妻子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会在这里一直的,等候她回来。”
就像那年在祈福的花束前许下的承诺: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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