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食尸鬼》同人文 人间失格

　　你听，利世小姐，山那边的布谷鸟开始唱歌了。

　　——题记

　　温暖的风吹拂着她的秀发，飘扬的几丝紫色肆意地在她的上半身投下些许阴影。她合上手里的书，用手轻轻抚过侧睡在她的我的侧脸，凑到我耳边想要叫醒我：“金木，醒醒，金木君？”

　　听到她如此甜美的呼唤声，我睁开眼睛，带着没睡醒的呆滞表情坐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冠照射到我们的身上，周围是静谧的山谷，眺望远方还可以看到仿佛巨大的蓝宝石一样平静的湖泊。

　　“阳光这么好，似乎不是贪睡的时候啊，要不要一起去散个步呢？”她的微笑和邀请都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尤其是在她笑靥盈盈的时候，我们身在的整片薰衣草花田似乎都在她紫色的双眸里融化了。

　　利世小姐的笑容确实很美，而我所爱着的利世小姐不过是我造出来的幻想，连同这恬静的景物和无瑕的世界——这样好的微风，阳光和云朵，就像是纪伯伦笔下的山野和园林，如同直接从他笔尖下流泻出的牧歌。没错，连利世小姐的衣服也是古典的长裙，她温婉秀丽的女性的一面令人百看不厌。

　　这样想着的我将手交到她身前，用生硬的语言说“那就一起去吧”。发红的脸将我的心动和慌乱一表无疑，可惜，就连她预料到我的反应后所表现出的理解的善意轻笑也是我的想象。她敲击了一下我的手背，然后别过脸去。循着她视线所在的地方望去，我看到盛开的郁金香色块鲜明，如同灿烂的锦缎，有序规则地分割我们的视野。

　　我向她解释说，这是荷兰风车花田的照片，我从世界地理风光名都的书上看到的，一直很想去那里看看。可是，内向的性格，繁重的学业，拮据的钱包，都把这个关于旅游的梦想压住了，我只能带领她在这里游览。

　　“果真是你的风格呢，”她用手轻轻抚过耳畔的细碎发丝，另一只手将厚实的书拿在身前，“你想去树林还是湖边？”

　　湖边。

　　“我猜，你会喜欢望上去通透得像镜子一样的湖面，平静无波的、连游鱼和飞鸟的倒影都看不到的湖。”利世小姐挽住我的胳膊，我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书，那是一本封面烫金的诗集，用装饰性很强的花体字注明了“诗”。

　　惠特曼还是普希金，我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备选人名，雪莱。利世小姐从我手里抽出书，向前一扔，它便化作万千纸屑，继而消失了。

　　“没有必要追究那么多，我读过它，这就够了。”她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很失落，我想更多地了解你，你却……我顿住了，我看到了她脸上挪揄的笑。我正在不给自己台阶下，那本书是谁写的有什么意义呢？我只不过是在幻想她坐在那里、拿着一本诗集而已——

　　“到了。”利世小姐打断了我，我们走得这样快，原本不见头的小路一下子就到底了。她松开我的手，径自走向湖中，我想拉住她，还是慢了一步。

　　“掉不下去的，你放心，这不是你造出来的么，”她的脚下荡漾起水一样的同心圆波纹，一步一跳，嘴里的话却如此尖刻：“耽于幻想的你总是在盘算，怎么样才能在脑内营造出永远不会痛苦、没有伤害的世界呢，对不对？”

　　这样不好吗，我说，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精神家园来装饰自己的心灵，存放孤独而别无一物的灵魂。出身卑微如于连，也用坚韧的意志为自己构筑了璀璨精致的宫殿，由他坐在王座上主宰一切，坚信自己能迈向人生的辉煌。也许我真的是个懦夫，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受到伤害。但是，如果在肉体得到极度痛苦的同时，内心也要全盘否定自己之前的人生的话——那么，名为“金木研”的存在，怎么还有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的依靠呢！

　　“把逃避说得如此好听——啊我忘记了，你的脑内幻想是可以把我贬低成毒蛇、恶魔和丑八怪的。在这么尖酸地对你说怎么都敲不醒你的刻薄话，似乎是在故意惹你讨厌哦？”她背对着我，不让我看她脸上的表情。

　　是带着轻蔑的嘲讽和讥笑吧？被她当能产生食欲的“食物”而非能产生爱欲的“男人”时，我确实失掉了对这个女人的所有性幻想，源头是对自己的巨大自卑。之所以能感受到被欺骗的不甘和被啃噬的恐怖，是因为我“在那个时候”还不够强大。

　　利世小姐侧头望了我这边一眼，自顾自地想要走开。我踏上一步，捉住她的手，不让她跑开，我要她好好听我说话。

　　我对你连仇恨都产生不了，又怎么会讨厌你呢？对你有过的恨意总是很渺远，飘飘忽忽地不真切，就算它们在这里集中燃烧和盘旋，也没有让我感到如何愤怒。在变成喰种后我觉得空虚，被剥离，被孤立，不能一个人活着，也强烈地渴望获得别人的认同和关注，所以我加入喰种的世界寻求同伴。在加入以后我发现，如果不作为“喰种”活着，我会死，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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