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在古董注意到了我——还是说成是我在古董注意到了你吧。我约你出来,你接受了,然后你露出赫子要吃我,我还是逃往工地然后我们都受了伤。不同的是,这一次利世小姐被移植了我的内脏,提供者是金木研。
“然后呢,”嘴上说着要吃掉我的利世小姐收起了赫子,抱起了手臂,“然后,你要我怎么样?”
然后,就是变成人类的利世小姐用自己的双眼去感受世界的恶意和残酷,亲自感受喰种身份被剥夺后的一切事情。让你感到恶心甚至作呕的人类生肉,被喰种袭击后的崩坏的家庭和被仇恨遮蔽双眼的孤儿,为了人类不断战斗、殒命的CCG搜查官们。交织在一起的混乱秩序和因果,你可以理解它们真正的意义。
利世小姐会跪坐在自己房间里绝望地抽泣吧?闻到血腥味会本能地想屏住呼吸,面对昔日的同类只有死路一条,却要把敌人看成保护自己和同胞的救星。听到父母被吃掉的小孩子的哀哭时,也会感受到世道不公的怒火吗?发现自己再也吃不了人肉变不回去的时候,大概在尝试人类的美食后也会发出“啊,还不错”的赞美吧。
“按人类少女的标准来说话,我也算得上是真正的‘大胃王’了,”想到了这个的她莞尔一笑,“好在人类里像你一样笨的男人有很多,让他们来帮我买单就好,对不对?”
对,我点点头,利世小姐你生得很美,从喰种角度来看,这样美丽的脸庞是吸引食物的利器;从人类角度来看,它同样是战无不胜的。其实在刚才这个故事的大背景下还有一个反转走向,原本是喰种的我和身为人类的你。在把你约出来表白的那晚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向你展示赫子后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接受我还是不接受我。
“选择接受,然后向CCG报案,”利世小姐眨了眨眼睛,“这太简单了。”
没有CCG,我说,人类那里只有青铜树。而你向青铜树发出通告的同时,代表喰种一方的CCG也会出动的。为了方便起见,我就用旧称呼代替新势力了,你明白就好。这个疯狂、甚至是不得了的颠覆性想法,我也只能在这里想,只对你一个人说,利世小姐——也就是,只是默默闷在心里,让我一个人知道就好。
“你最信任的只有你自己,也就是,我!”她拍了一下手,露出了笑容。
是的,我信任你,我需要你。从我在古董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无论是你匍匐在地上哀求着想要进食,还是目睹你疯狂撕咬我的身体,亦或是看到你满面扭曲口水乱流的邋遢场景,我都对你讨厌不起来——换句话说,这就是“喜欢”。
“可是啊,现在的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有反应,会表现出这样那样的好感,它们都是基于你的决定来体现的……你觉得这也算是感情的一种吗,你是真心觉得我这样做、你会开心?”
是啊。有的人通过幻想造就伟大的发明,有的人通过幻想实现无限的野心,我通过幻想完成我的爱情,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我一边回答一边牵着她走出曲折的小巷,我们一起走到一片长满草的斜坡上,踩在上面的触感好似厚地毯。悬在我们头顶的繁星闪烁明灭,我们停在离星空很近的坡顶,这一天已经接近尾声。
我慢慢合上眼睛,利世小姐也躺了下来,不过她睡不着,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周边的所有东西连带她自己化作飞灰慢慢消失。这个内心世界正在关闭中,她知道当它再次重启时,一切将不复原样。
利世小姐,晚安。我凭感觉伸出手,指尖触到了她的脸颊。
“你又要再度睡去了吗?下次醒来的时候,还会是我叫你起来吗?别忘了我,金木君。”
不会的利世小姐,我只是困了,当我再度醒来时将会是新的一天,而你永远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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