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将婚纱捧起来。
怎麼之前没有看到呢?
一定是太累了……
不对不对,先前没有看到一定是因为他选择性无视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可以粉饰自己欺骗自己,刚才没有注意绝对是因为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欲望。
“……”他真想找把生鱼片刀给自己戳几个洞。
要让她开心。
会让她幸福的。
想看到她高高兴兴的待在他身边。
喜欢她在他的怀里蹭他。
想要听她愉快的哼小曲。
希望她拉著他的手对他笑。
甜蜜的亲吻。
听她叽叽喳喳的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做菜的时候她会在后面探头探脑的。
或是两个人一起做菜也很不错。
喜欢走在前头的她回头对他笑。
看到她在他怀裏害羞的表情觉得很可爱。
牵著手时孩子一般大幅度晃手臂的样子很可爱。
碰到喜欢吃的东西就停不下口的样子他也觉得好可爱。
会吃到嘴边上都是东西,好可爱。
睁大那双兔子一样的红色眼睛抬头看他时好可爱。
挽著他手臂拉著他走时颐指气使的样子很可爱。
在车上等著一定要他去帮忙开门才肯下车的行为也好可爱。
喜欢看她笑。
微笑起来很漂亮。
笑容灿烂的时候很美。
得意洋洋的笑容很可爱。
打著坏主意的笑容很可爱。
害羞时的笑容更可爱。
太多太多。
根本说不完。
想要她开心。
要给她幸福。
如果能天天都看到那样的笑脸就最好了。
“……”抱著她的婚纱,他紧闭双眼。
那为什麼现在会变成这样?
这到底算什麼?
他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他是人渣吗?
“……呵,哈哈哈哈…!”脸埋在婚纱上,压抑著笑声,笑得发抖。
对啊,多麼简单呐。
他是人渣,这不就是答案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呃呵……!呃哈哈哈……哈……喀咯咯……哈哈…!”低哑的难听笑声。
不会放你走了。
太迟了。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绝对。
不会放开你。
如果你挣脱了我的手,那我就捉住你的手臂。
那也被甩开的话,我会揪住你的头发,把你按倒在地上。
哭也没用,不如说我很喜欢你哭泣的表情。
即使要打伤你,也不准你走。
哭著求我也不会停手的,就算扯掉你的头发也不会松开。
不会让你离开的。
不会让你离开。
“——”随手把婚纱抛回桌上,他用双手捂住脸,深深的弯下腰。
不要想逃。
不准甩开我。
永远,一直,一直,待在我身边。
“Oh……!!”双膝弯曲,以像是要把头撞到后头地板上一般的气势,整个人迅速倒仰。
真是可笑。
太好笑了。
笑死人了!
“…啊…!……喀、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压抑到几不可闻的病态笑声,像是掐著自己的喉咙强迫自己不准笑出声音来的,失神狂笑,“哈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
是的。
对呀。
就是这样。
这样龌龊恶心又下作的脏东西,就是他的爱情啊。
“哈……”整个人软掉,他仰著颈,抬头望著天花板,轻轻的跪倒在地上。喘息。
那样笑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没有吵醒爱丽丝就好。
跪下的时候差点就发出好大的声响了,所幸最后控制住了。
没有吵醒她就好。
“那就这样吧。”也没什麼不好。
他爱她。
深刻的,热烈的,痴狂的……
“啊啊……”扭曲的微微笑。
爱著她。
天开始变亮了。
“……”刚才笑到快要癫狂的男人,现在跪在房间里的桌子边,望著天花板发痴。
“……”床上的女人还睡得很熟。
“……”男人缓缓转过头来,斜著脑袋一脸空白,用空洞的视线凝视女人带笑的睡脸。
“……”她的小嘴还弯成一个甜美的弧。
“……”比平常更像是死人的脸。
天亮了。
“……”
他终究什麼也没做,静静的在隔壁房间收拾行李。
“……这一袋也没问题。”他对自己点点头,然后看看旁边,“……这已经是最后的了?”
与其说是收拾,不如说是确认。
收拾东西的时候也能够收拾心情,所以他把蜜月旅行的行李一个个都打开来重新清点了一遍。
多少是有冷静一点。
“……”把东西整齐地塞回包里。
於是他又回了房间。
来回来去的蹑手蹑脚的毫无规律又没有逻辑的走来走去,他感觉自己很像入室行窃的小偷。
……
……
…顺便偷香窃——不对!
“……”捂脸。
别再胡思乱想了人渣。
走回床边看她。
伸手触碰她的头发,理顺。
点了点她的鼻尖。
她缩了一下。
“……”他微笑。
替她扯扯被子。
虽然觉得她可能会热,但是还是把肩膀给盖住了。
热一点总比著凉好。
她生病的话虽然很可爱,但是他会心疼——
——哈,居然会喜欢看到她病弱的模样,自己果然很有病。
“……”
拿起她的手机,大概确认了一下新的邮件,光看标题应该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然后才是自己的。
本来这是他每天早上刷完牙后的第一件事情来著。
今天他有点混乱。
不对,很混乱。
因为新婚吗?
……别人不都是婚后恐惧症还是婚前忧郁症什麼的吗?他这算什麼?
“……”退后两步离床远一点,转过身背对她。
婚后变态吧,硬要说的话。
“……哼。”笑。
好像他婚前就不变态似的。
他终於还是回到婚纱旁边,小心翼翼的捧起,打算收起来。
……顺便用脚把地上的新郎婚服给撩起来,一手随意的拎著。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第一次之后,她问他的那个问题。
『为什麼没有把它撕碎呢?一开始我真的以为凉君会把礼服给扯坏呢。』
当时,他正脑袋空白的收拾残局。
其实也没什麼好收拾的,但是他脑袋空白了,所以就一直只穿著一条内裤在床头、床边、桌子还有垃圾桶边上来回来去的转悠,不知道在低头找些什麼。
“呐~凉君~”她用软软的带著点哭腔的虚弱声音电了他一下。
“……嗯?”他停下毫无意义的搜索,呆呆的看向她。
她躺著没动,只是红著脸,抿起唇对他微笑。
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睛还比较湿润。
拢了拢被子遮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对他缓缓展开双臂。
“……”他脑子还没转起来,睁大死鱼眼盯著他的新婚妻子,“……?”
“噗哧。”大概是难得看到他如此惶惑无助的模样,她忍俊不禁。
“?”
“笨~蛋。”虽然脸还是很红——即使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他也能看得出来——她却笑得很灿烂。
“??”他还是不懂,“大小姐?需要我做些什麼吗?”
她轻笑,维持著对他伸展双臂的动作,娇声说:“过来啦。”
“…喔。”他茫然的走回去。
“……抱抱。”她晃了晃对他伸出的双臂。
“…喔……”他点了点头,爬回床上,跪趴在那里呆了呆,才恍然大悟,“噢。”
“『噢』什麼呀笨蛋!”啊哈哈。
“嗯。”立刻乖乖靠近她被她搂过去,然后反过来抱紧她。
别这样。
“凉君……”她用额头抵著他的额头,用石榴红的眼睛对上他樱桃红的眼睛,吃吃笑道:“真可爱呢。”
“…?”他眨眨眼,“我?”
“嗯,”她点点头,额蹭蹭他的额,“凉君哟。”
“……大小姐比较可爱。”他讷讷道。
她笑了,无奈叹气著对他强调:“说过了以后要叫我爱丽丝。”
“…爱丽丝比较可爱。”他乖乖改口,又反驳她:“我不可爱。”
“很可爱哦。”
“不可爱。”
“很可爱的。”
“……”
“嘻嘻。”她摸摸他的头。
别这样。
“我很凶。”他说。
“对别人凶。”不是对她。
“我很坏。”
“没对我坏。”是对别人。
“我——”他想要伤害她,“——……”
“嗯?”
“……没。”
“……”她凝视他的眼睛。
“……”他移开视线。
她抱得比刚才更紧了些。
“凉君,你对我很好。”她盯著他的眼睛,脸变得更红了,但是很认真,“真的很好。”
“……”可是我想伤害你。
“一直都很好。”
“……”一直都想伤害你。
“我没有受伤。”
“…你受伤了。”
你流血了。你流血了。流血了。
“这是正常的呀,不是吗?”她对他微笑。
“还是受伤了。”
“…你也受伤了。”
“……”
“我知道,”她抿唇,“我吃到了,你的血。”
“……”
“对不起,”这次换她回避了视线,她垂下眼不敢看他,“因为……因为……”
“因为你很痛,我知道。”他摸摸她的头,“没关系,这样就好。”
“……”她不说话。
“这样就好。”
“……”她不说话。
“这样就好。”他重覆。
“……嗯,”她重新抬眼,露出俏皮的微笑,“嗯,扯平了!”
“啊啊……扯平了。”
不,不一样。
她不是存心的。他是。
她没想过去做更过分的事情。他会。
“——等等,凉君…!?唔、唔哎……!?等——啊、嗯嗯…!”
例如说,第二次。
第三次。
“呐~”
那之后,她的声音更弱气了。
“嗯?”
当时,陷入自我厌恶情绪中的他,正在忏悔。
“后来……有……有很……嗯……不、不会讨厌。”
“……”他沉默。
后来就比较舒服了?
“……”他闭上眼睛。
就是说第一次甚至连第二次都除了痛什麼都没感觉到吗?
天呐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麼?
他陷入更深的自我厌恶里。
“嗯……不讨厌哦。不要担心。”
“……”他沉默。
不不只要这样一说就反而会担心的。
“其、其实呢……”她结结巴巴的开口,脸红得像番茄。
“嗯。”
“满……满……”她似乎想说什麼,但是因为太害臊而说不出口。
“?”
“……反、反正,我……很开心。”
“…我也是,很开心。”
“不讨厌……这样的……事情。”
“是吗?”
“嗯。”她点点头。
“那就好。”
“真的。”她没什麼力气的说道。
“嗯。”
“真的……不讨厌。”
“嗯。”他应声。
“所……所以……”
“?”
“…所以,凉君不用顾虑我……”
“……”
好想伤害她。
“………就是说,我也……满…满喜欢的……满……满……呜呜……”缩到他怀里。
“…满舒服的?”他猜道。
“——”头槌他的胸口。
“嗯。”猜对了,看来是。
…………虽然很开心,也一点都不开心。
不想伤害她。
不想伤害她。
不想伤害她。
“……”
想要伤害她。
想要伤害她。
想要伤害她。
“……”
这是什麼新式的折磨人方法麼?
自己折磨自己的方法?
“……”
真想停止这种自虐系的想法。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样停下脑内施虐的幻想。
要他停下那过剩的保护欲就更加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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