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转往复的少年的命运,无可挽回地踏上悲伤的分歧。到底从什么地方错了呢?无法阻止自己一遍又一遍去回想的正臣,也曾力图找出“扭曲”的起点。
还是“相信”的错误吧。
少年所信任的并不是少女的虚无之爱,因为他的爱同样是虚浮得好像逢场作戏。
——没有相信过那个人就好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却还是被“温柔”的诱饵打动。在临也的帮助下越来越强大的黄巾贼满足了少年的虚荣心。“临也先生是成熟的大人”“临也先生总是正确的”,诸如此类的想法逐渐根深蒂固的时候,少年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三岛沙树”。
或许在折原临也的心目中,“三岛沙树”和“纪田正臣”处在不同的等级……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车”与“王将”的等级。
但无论怎样,“弃子”就是“弃子”。
“弃子”的作用,是要在“破坏”的瞬间才能体现出来的吧。
所以才会有“那一天”的悲剧——
黄巾贼和BLUE SQUARE积怨已久,矛盾什么时候大爆发都不奇怪。要说正臣从未担心过也是骗人的。只是,遇到临也之后的他平添了信心和勇气。“危机的时候就请教临也先生”,这种思路,已经在第一次无可奈何的尝试之后,不断地积累甜头,渐渐变成根深蒂固的“信仰”。
——信任注定是用来背叛的。
少年得知这一点的同时,深恨的是自己的软弱。
如果得知坏消息之后没有犹豫……如果当时立刻奋力奔跑,无所畏惧地赶到沙树身边去,便不会困于“过去”的牢笼了吧?
但那时候,少年站在十字路口没能移动一步。
“联系不上临也先生。”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沙树会被怎么样?”
“我又会被怎么样?”
“我的爱……我到底有多爱沙树?而沙树她等待的人真的是我吗?”
困于各种各样思绪的少年没有移动;而少女最终还是获救了——不是经由少年之手。
少女被送进医院,也许永远都无法再离开。
没能去病房看望她的少年,却鬼使神差地……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想要见他?
这是愤怒吗?
这是问罪吗?
到底是不安,悔恨,还是…
——单纯的撒娇。
全身颤抖的少年紧握着拳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呀,正臣君,我就想着你差不多该来了。”
男人对面色苍白的少年张开手臂,没有安慰的意味——正相反,那种散发着“恶意”的口气根本就是锥心疼痛的嘲讽。
“你在怨恨我吗?或者只是单纯地发泄愤怒?但你做不到呢……正臣君,因为你明白得很,最需要被憎恨的、害沙树至此的罪魁祸首正是你自己。”
他说得对。就像沙树说的那样,“临也先生总是正确的”……而正臣自己,就算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一时涌上心头的恨意支配了身体;胡乱挥出的拳头,轻易被男人握住手腕。
“な,正臣君,”
临也稍一用力,便将少年的手臂拧向背后。
看似文质彬彬的家伙竟然有如此可怕的……令人无法抵抗的力量,这个认知让少年颓然丧气。在任何方面都不占优势的他,早在挥拳之前便已丧失战意。
“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是兴师问罪……”男人用空出的手勾起猎物下颌,深黑眼眸中露骨的寒意让正臣血液冻结,“还是寻求安慰呢?”
“………!”
少年没发觉自己咬破了嘴唇;随之覆上的柔软的东西,以令人想哭的温柔舔去了涌出的血珠。
没有抵抗;不只是因为丧失了勇气。
如果像狩沢坚信的那样,讨厌的事全是虚幻的话该有多好。无力支撑的脊背顺着墙壁下滑、一直沉到地板的时候,少年忍不住这样想。可越是如此,就连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完全清醒状态下的碰触,自然无法让人沉溺,强烈的感觉只让他恶心。
在最糟的时机对自己做了最糟的事的这个男人,并没有用任何实在之物束缚住身体。
正臣将这个视作对自己的惩罚。
明明应该义无反顾地赶到沙树身边;明明应该陪在她的病床前,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认真地说一声“对不起”。
绝对不该在这种地方……做这种……
所以,被疼痛和耻辱贯穿身体的时候,少年没有流泪。
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若是能够保护住什么的话,可怕的“诅咒”一定可以解除的吧?这么想着的少年放弃平稳到了无生趣的日常,重新回到他一度放弃的独色帮。
结果,再一次体验到自己的无力;再一次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弃子”的事实。
一厢情愿过头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他选择了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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