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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同人文 坂田银时的黑暗童话

2015-03-17 11:02:23 来源:百度贴吧 作者:蜡笔三娃 编辑:室见立华 浏览:loading

  而出乎意料的是坂本辰马并没有为难他。他让了让身子,小兵便如逃命般踉跄着跑了出去。坂本辰马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向呆立着的三人走去。

  那时的他们只有十九岁,而他们已经成为了声名远扬的厉鬼。坂田银时有时候会怀念那些没有回来的战友,而他从未想过,走到现在这一步,竟是要付出如此的代价。

  坂田银时不喜欢离别。

  十九岁时他便开始频繁地因为战事和同伴们分离。所谓资源利用最大化,四人开始越来越多地分开行动。以高杉为首的鬼兵队,以坂本辰马为首的快援队,大家各自奔波,慢慢地留在坂田银时身边的只剩下桂小太郎一人。

  而每次战事过后,四人都会聚在一起,或彻夜长谈,或小酌几杯。坂本辰马总会带来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和奇闻异事,在喝酒的间隙侃侃而谈。坂田银时总会听得入迷。

  记得有一次大胜,整个军队彻夜庆祝。坂田银时喝得酩酊大醉,就连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桂小太郎都喝得迷迷糊糊,就更不用说高杉晋助和坂本辰马了。

  那真是愉快至极的一夜。将士们在营里开了一大片空地,又在中间生起了一人多高的篝火。
夜幕降临,他们们围坐在周围喝酒吃肉,高谈阔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胜利的笑容。

  坂田银时被坂本辰马拖着四处跟将士们喝酒庆贺,一圈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坂本辰马的啊哈哈哈和士兵们印着火光的笑脸。对这些年轻人们而言,能和白夜叉一起畅饮是何等的荣光。他们都憧憬着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这样军功卓越的人物。

  挨个碰完杯后坂田银时便想着回去,有他在士兵们也不大好放得开。于是他拉了拉坂本辰马,低声道了句该回去了便向将士们最后举了举杯。又是一阵欢呼。坂田银时大口饮下后就转身向主帐篷走去。他喝得有点多了,而且喝得有些猛。烧酒的劲并不大,但在转身时他脚下的步伐还是有点不大稳当。坂本辰马倒是没事,想来是平日里的生意场上磨练了一身喝酒的好功夫。他见坂田银时走路有些踉跄,便想上去扶住,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坂本辰马有些无言。所幸的是今夜月朗,回帐篷的路也并不难走。他静静地跟在坂田银时的身后,看着这个被人们称为白夜叉的男人微微踉跄着前行。背后的人声越来越远,忽而他又停了下来,转头对着坂本辰马道:“今晚的篝火可真暖啊。”

  坂本辰马点点头:“是很暖。”

  坂田银时便扭头满意地继续前进。夜风很凉,穿过发间时带走了不少酒意,待回到帐篷时,背后的喧嚣已经离了很远。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还没有回来。坂田银时咂了咂嘴,从角落里拎出了几坛平日里舍不得喝的上好清酒,道:“不等他俩了,我们先来。”

  坂本辰马摆着酒盏笑道:“这话要是让晋助听见了,肯定会骂你狼心狗肺。”

  坂田银时耸耸肩无谓道:“不让他听见不就行了。”

  说话的当口就外面就传来些许声响,接着高杉晋助就架着桂小太郎走了进来,看到银时他们不禁怒道:“还不过来帮忙,假发喝醉了。”

  坂本辰马赶忙上前从另一面架住晕晕乎乎的桂,和高杉一起扶着他坐在榻榻米上。得到解脱的高杉望着趴在矮桌上的桂,舒了口气道:“我说假发怎么平时推三阻四滴酒不沾的,原来是酒量不行。”又斜眼看到摆好的酒具和开好的清酒,歪了歪嘴:“怎么,你们这是卷毛星球的秘密聚会?”

  “知道了还过来搅局?”银时笑道。

  “不巧,今天我高兴,这局我还偏偏就搅了。”高杉晋助顺手拎过酒瓶把酒倾进磨砂黑陶酒壶,又拿起酒壶挨个斟满了酒盏,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眯眼道:“好酒,可惜假发是无福享受了。”

  “不是假发是桂。”倒在一旁的桂小太郎不知何时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盯着坂田银时瞅了半天,道:“你们高杉家的小孩都记不住人的名字么?”

  高杉晋助和坂本辰马都大笑了起来,全然不顾一脸茫然的坂田银时,接着辰马端起自己的酒顺带着给银时也递上了一盏:“别跟假发计较了,他这个样子,恐怕是不能再喝了。来来来,我们继续。”

  银时点点头,正欲伸手接过酒盏,却又被桂小太郎一把抢下,他不顾其他三人惊讶的目光,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道:“……白水?”

  来不及心疼被当成白水喝掉的清酒,坂田银时赶紧把酒盏抢了下来:“白水,是高级白水,得慢慢喝,慢慢喝……”

  “银时你舌头出问题了?”桂小太郎严肃道,“这明明是清酒。”

  “……是你脑子出问题了吧。”

  清冽的佳酿滑过舌尖再到喉咙,转眼已是酒过三巡。三人望着再次趴倒的桂小太郎不禁苦笑。没了他的闹腾帐篷里安静了不少,三个男人慢慢地品尝着难得的美味,眼底里都是微醺的笑意。

  “我说,是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银时新添了一盏,瞥着对面的两个人道。

  高杉略微想了想道:“忘了,大概是好几年前了吧。”

  “这次赢的不容易。”坂本道,“是该好好庆祝。”

  桂小太郎嘴里也嘟嘟囔囔着什么,银时听不清楚,却又觉得好笑:“要是别人看见平日里的狂乱贵公子喝醉了是这样,不知会不会笑掉大牙。”

  “难说。”高杉笑道,“说起来,咱们又是从什么时候被按上了这么些名号的?”

  “……不知道,好像突然就开始这么叫了。”

  “是一年前吧,还是两年前?”高杉品了口酒,“对不对,白夜叉?”

  坂田银时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辰马你呢?”

  “我哪里知道啊。”坂本辰马摆了摆手,他晃着他毛茸茸的大脑袋,“金时你也太高估我的记忆力了。”

  三人都是醉了,清酒的后劲总是很大的。渐渐地坂田银时的思维变得迟缓起来,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有些飘忽的感觉。望着同样迟缓起来的另外两人,坂田银时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高杉道,“醉了?”

  “嗯。”坂田银时老老实实地承认着,“但是我高兴。”

  高杉晋助戏谑地撇撇嘴,翠绿的眼里却都是醉意满满的笑。难得的他没有嘲讽坂田银时,因为这时的他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了。倒是一旁的坂本凑上前来指着坂田银时道:“啊哈哈哈大名鼎鼎的白夜叉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坂田银时啜了口酒含糊不清道:“……什么白夜叉,不过……不过是个踩着别人的命爬上来的小兵而已……”

  一时间高杉晋助送到嘴边的酒盏停了下来,他有些疲倦地垂下了双眼。坂本辰马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觉得什么都想不出来。这突兀的沉默里只有桂小太郎在那里继续嘟囔着什么,仔细听来好像是什么不成文的诗句。

  “……今夜……灯火……冷……痛饮……别有……”

  坂田银时并没有读过几本书,而这句他却恍惚有些印象。是什么来着,他努力地回忆着这诗句。终于他想了起来。

  今夜送归灯火冷,痛饮从来别有肠。醉笑陪君三千场,不用诉离殇。

  攻城一战的那夜没有月亮,在帐篷里稍作休憩的坂田银时做了个有些奇怪的梦。

  这是个平静到甚至有些乏味的梦。梦里的他行走在明明灭灭的灯火里,就像是很久以前和同伴们去河的对岸观看烟火时穿过的那座拱桥一样。四周弥漫着的薄雾,不知走了多久,幽暗的前方铺开了一条石阶,往前却看不到尽头。

  他一步步向上走去。一级两级三级,那石阶一直延伸至雾的最深处,好像没有尽头一般。雾气打湿了坂田银时的衣衫沾湿了他的发,他却只是不管不顾地走着。身后的灯火越来越远,只有脚下的石阶发出幽暗的青光,融进湿冷的雾气里,渐渐变得暗淡。

  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只是路途遥远得让人心慌。

  凌晨醒来时,坂田银时隐隐闻到雨水的清新,想来应是下了场小雨。初夏的雨水总是这样,落得悄无声息。

  高杉晋助在下雨前就带着鬼兵队出去了。几里外要攻陷的围城里正好来了个天人的高官,杀了他不但可以攻下城池,还可以让他们乱上好一阵子。而硬碰硬是占不到便宜的,于是四人决定这次出动鬼兵队去偷袭,其余三人作为正面战场的牵制。成功与否,就看今夜。

  迅速地收拾好后坂田银时最后紧了紧绑在发间的护额,刚出帐篷就碰上了同样正往外走的桂小太郎。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到了营地外后两人便一同带着已经整集好的将士们奔向战场。

  留在阵地的坂本辰马目送着友人们一个个地离开。潮湿的空气就像是永远散不尽的雾般包围着他,是再多的炭火也无法驱走的渗到骨子里的湿气。

  这一仗并不如所想般顺利。不,不应该这么说,他们从来不奢望战斗如想象般顺利,只是没想到这次却是更加的艰难,以至于要付出比平时更多的代价。敌人似乎是预料到般并没有花费过多的精力来应付坂田银时他们的佯动,从应付性的几声炮轰坂田银时就知道,鬼兵队恐怕是没办法完整地回来了。

  夜太静了。整个城池里各各都是家门紧闭,人人自危,生怕招致不必要的祸端。

  而战斗的开始结束了这令人窒息的平静。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一路杀到了城中心的府邸,待他们到达时天已是蒙蒙亮。高大的围墙里高杉晋助和所剩无几的几个武士们被天人们包围在其中,他捂着左眼,血蔓延了大半个脸,仅剩的右眼依旧是恶鬼般的狠戾,却在看到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时突然明亮了起来。

  “晋助!”看到这一幕的坂田银时忍不住吼了出来,身边的桂小太郎已经提起刀冲了过去。

  那一战他们都杀红了眼。那个天人高官见敌方援军到来后就迅速地离开了现场,他的性命比留下来战斗的士兵们重要得多。待结束时坂田银时不知已经砍掉了多少个人的头颅,他的刀口都开始出现参差不齐的缺口。血水染红了他的发他的眼,而银时依旧像疯子般地砍杀着所有向他挥刀而来的敌人。

  他将这座城池整个地拖入了血流的奈落之谷,而晋助的眼睛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归来的那夜是坂田银时永远的梦魇,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高杉晋助因为疼痛和高烧而痛苦的面孔。被坂本辰马和队医赶到帐篷外等待时他想起过去不知多少个不眠的彻夜倾谈,尽管夜黑得几欲吞掉少年们年轻的面容,但他仍能感觉得到高杉晋助黑暗中的那双碧绿的眼所带出的温度。彼时年少,而在谈论国家谈论未来时从那双眼中满溢而出的灼热和澎湃,是坂田银时的脑海里永远抹不掉的光辉。

  身边有衣物的窸窣声,坂田银时转过头,只见同样被赶出来的桂小太郎走了过来,他坐在了他的身边。

  桂小太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仰头望着夜空,接着他缓缓地抬手覆住了自己的左眼。月光并不清朗,然后坂田银时听到桂黯哑的低语。

  “今后晋助可以看见的,大概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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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兵队是在归来的途中遭到阻截的。

  这次他们打了个小小胜仗,敌人并没有多少,不长的时间就解决了战斗。士兵们在夕阳里谈笑着踏上了归去的路途。这次实在是赢得太轻松了,就像是一个简单的郊游般让人心情愉快。

  而离营地还有五里左右时突然冒出的众多天人就是烧烤时那块让人难堪的油渍,谁都没想到在酒足饭饱快要结束的时候会突然飞溅出这么大的一滴,并且还是滚烫滚烫的一点就着。

  装备精良的天人们很快就结束了短暂的战斗,他们靠着领先地球三个那美克星的科学技术送了大部分鬼兵队的成员去了望仙乡,剩下的带去了自己的大本营。坂田银时赶来时战地里一片狼藉,激光炮轰得这片地连从上边天天飘过云朵都认不得。那个被炸掉了一条腿的小兵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告诉坂田银时高杉晋助被天人们带走了,然后他不等银时说出坚持住就咽了气。

  那天是空手而归,一条命也没有带回来。

  坂田银时彻夜未眠,他不相信高杉晋助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睁着眼一直到了天亮,高杉晋助依旧没有回来。第二天全军警戒,桂小太郎一大早就带着将士们在营外严阵以待,生怕敌军再次袭击。浑浑噩噩地又熬过了一天,终于在快到半夜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

  坂田银时一个翻身冲了出去,只见高杉晋助被桂小太郎和另一个小兵架着走了过来,他浑身都是血,染得桂小太郎身上也是一片一片的暗红。

  队医很快就带了最好的药物过来。病床上高杉晋助的上衣被整个地剪开,顿时房间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这味道实在是太过熟悉了。高杉的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并且有些虚脱。队医在处理伤口时他的眉头皱地厉害,偶尔还会发出低低的呻吟。等处理完伤口后又给他补充了些药剂,不久高杉就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能在等待斩首的时段内逃脱,大概只有高杉晋助一人做得出来。也多亏了那个押送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兵,见高杉晋助只剩一只眼又被拷问了整整一夜觉得可怜,便在高杉晋助说要喝水的时候解开了他的手镣,这才给了他逃脱的机会。

  那是个晴朗的下午,斩首示众在高杉晋助逃走后不久就开始了。一身血气的高杉晋助躲在阴暗的建筑间一边警觉着周围一边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只要天一暗,他就有机会逃出去。离他大概五百米开外的刑场里正上演着一出真正的杀鸡儆猴,每一刀下去高杉晋助都能听得到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接着就是头颅落地的沉闷。

  有许多平民过来围观,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都在刀起的一瞬间停了下来,接着刀落下后就是一片高低不齐的惊叹。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听得到刑场上的动静,可是高杉晋助就是能感觉得到。自己昔日里的战友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拥有的所有情绪,他都能感觉得到。

  他就这么撑着,一直到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然后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逃回了营地。在看到前方的明亮的灯火和桂小太郎模糊不清的面容时他有些虚软,下一秒就倒了下去。
待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一睁眼就看到坂本辰马毛茸茸的大脑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又多了个白色卷毛,接着就听到桂小太郎说:“他好像醒了。”

  高杉晋助难看地笑了笑:“你们也来地狱了?”

  坂本辰马和坂田银时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他们互相望了一眼,道:“是你来人间了,恶鬼。”

  浑身疼得要命,但高杉晋助还是想给这两个家伙来上两拳。他眯了眯仅剩的一只眼,哑着嗓子道:“当然得回来,地狱里可容不下我。”

  接着他就赶着他们出去忙自己的,三人拗不过他,又见他精神头足得要命,便让他好好休息。临走时高杉晋助又叫住了桂小太郎:“假发,你等等。”

  桂小太郎迟了迟步子,坂本辰马和坂田银时见状便道了声我们先走,接着就是门扇轻阖的声响。

  天色是彻底的暗了。高杉晋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他的身体情况让他不得不接受桂小太郎的帮助。扶着高杉晋助靠坐在棉被上后桂小太郎点了盏灯放在床头的矮柜上,然后他拉了张凳子坐在高杉的床边,就像是来探视病人一样的普通。

  高杉晋助沉默地望着桂小太郎做完这一切,即使是在被他扶着坐起的时候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终于在桂小太郎忍不住想要打破沉默时他抢先道:“我又不是死了。”

  桂小太郎咬了咬牙吞下了刚才的话,半天憋了句:“疼吗?”

  “废话。”高杉晋助挑了挑眉,“你让抽上几鞭子试试。”

  桂小太郎不说话了。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假发,我的鬼兵队没了。”高杉晋助并没有在意桂小太郎的沉默,他自顾自地说着,“一大半死在了战场,剩下的都被抓去砍了头,就在离我不到不到一里的地方。”

  “……”

  “我没办法,我救不了他们。我只能看着他们被推到台子上。底下那么多的人,哄哄闹闹的但是就是没人上去救下他们。”高杉晋助闭了闭眼,“我真恨不得都杀了他们。”

  “晋助。”桂小太郎低声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平民而已。”

  “我知道。”高杉晋助道,“我知道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但我还是忍不住。”

  “我恨的要命。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高杉晋助有些发抖,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由自主高起来的声调,而他仅剩的右眼里的痛苦和不甘出卖了他的内心。坐在一旁的桂小太郎见状无声地握紧了拳头,而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他所做的只有和这个男人一同承担他的痛苦,尽管这痛苦让人窒息。桂小太郎很少后悔,可那一刻他是真真正正地后悔到想要死去。从高杉失去他的眼开始,桂小太郎就不停地设想着那日要是可以早点过去,或者干脆终止了那场作战,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渐渐地高杉晋助冷静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桂小太郎,不禁笑道:“放心吧假发,我没那么脆弱。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我……”

  又是这样。在失掉左眼时高杉晋助也是如现在般笑着对桂小太郎说:“放心吧假发,我没那么脆弱。”

  “晋助,你不用这样。”桂小太郎打断了高杉晋助,“你没必要强撑着。”

  高杉晋助的脸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盯了桂小太郎一会儿,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回嘴,再开口时声音却柔和了许多。

  “假发,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人是有两层眼睑的。”

  当然记得。在得知他的左眼再也没法治好时桂小太郎懊恼地要命,而高杉晋助却不以为意地告诉他人有两层眼睑,只有闭上了第二层眼睑,人们才能看到真正的黑暗。但是当人们见到光明后就会忘记闭上第二层眼睑的方法,而这只眼的失去,正好可以让他看到过去看不到的光景。

  桂小太郎觉得可笑,这种蒙骗小孩的方法实在是没办法起到安慰的作用,但他只是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拙劣的安慰手法只有高杉晋助能想得出来。这次也是,于是他再次点了点头:“我记得。”

  “我现在觉得,我可能得去欣赏一下那边的风景了。”高杉道。

  桂小太郎猛地站起身:“你胡说些什么!”

  高杉晋助只是笑了笑,接着他抬手覆上自己的左眼缓声道:“我累了。”

  “假发,我有些累了。”

  接着他的手臂就垂了下来。桂小太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高杉垂下的手臂,发现他身上烫的惊人。

  “晋助!”他焦躁地低吼着,“我去叫队医。”

  而高杉只是虚虚地反手抓住了桂:“没用的。”

  桂小太郎咬了咬牙,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动弹。他握上高杉晋助的手臂:“你得活着。”

  高杉晋助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在高烧的作用下他的大脑变得迟钝起来,就连身上的疼痛都不那么地明显。他知道这次是没办法挺过去了,一夜的拷问和过多的失血能够挺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而他不得不放下。就像他再喜爱烟花的绚丽,但最后还是要消失殆尽。

  意识的尽头他想起了过去在私塾里的时日,那时天高云淡,微风和煦。几个小鬼围着一个发色温和的年轻男子欢声笑语,岁月模糊。

  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高杉晋助最终没能熬过他二十岁的夏天。

  凌晨时分,月光透过窗子薄薄地洒在逐渐冰冷下来的高杉晋助身上,一旁的桂小太郎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门外月色清朗,一直飞蛾不停地扑向暗淡的挂灯。灯下的两个男人沉默地望着如海般的夜空。半晌,只听那银发男子哑声道:“今晚的月光,可真刺眼啊。”

  坂本辰马是在夏季即将结束的时候离开的。

  坂田银时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曾经有很多次坂本辰马都对他说过自己厌恶这场战争。坂田银时知道他对着场战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于是在埋葬了高杉晋助之后,剩下的三人在又一次的彻夜倾谈后分道扬镳。

  “我决定了。”坂本辰马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道,“我要上天。”

  桂小太郎有些意外。现在不比从前,已经少了个高杉晋助,再失去个战力只会让今后的战斗愈加艰难。

  “这种战斗,只不过是让同伴死去的恶作剧。”坂本继续道,“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同伴死去了。”

  桂小太郎张了张口,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旁的坂田银时只是沉默地望着夜空,他并不想强迫坂本辰马什么。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有在宇宙中穿行的本事的,被小小的地球上这微不足道的战争所埋没,是可惜了。

  而辰马的离去意味着什么,坂田银时比谁都要清楚。物资的缺乏,战力的削弱,无一不明示着这场战争的落败。迎接他们的是死亡还是其他,坂田银时都不得而知。而这场战争又是不得不继续进行的。坂田银时不信命,他觉得即使是少了修罗和怪物,凭他白夜叉和贵公子也是可以再拼一把的。

  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那时的他如此乐观又固执地想着。所以在坂本辰马邀请他一同去宇宙时,他假装被他的絮絮叨叨催眠了,仰面朝天呼噜打得惊天动地,然后就听到坂本辰马乞求天上掉下来个星星砸死这个白痴的呼喊声。隐约中他似乎还听到晋助戏谑又刻薄的轻笑,却又在桂小太郎低低的叹息中明白这大抵只是个幻觉。

  坂本辰马离开的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用来祝福友人踏上新的旅途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望着一身远行行头的坂本辰马银时突然想起过去偶尔撞见他喂灰椋鸟时的场景,那日也是个晴朗的日子,场景也是如今日一样的破旧庙宇,只是那日他还会为坂本辰马刀柄上的红色缎带分心,而今日只需一心一意地送别就好。

  男人们的道别总是来得干脆又利落。坂田银时送坂本辰马到了大院门口就停下了步伐。坂本辰马回头望着坂田银时,碧蓝的双眼跟天空一样的清朗。他继续啊哈哈哈没心没肺地笑着,接着再一次地邀请着坂田银时和他一起去宇宙钓星星。坂田银时笑着拒绝了他,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丢不下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他生在这里,就好像注定了他就必须得一辈子扎根在这里,和其他的活物们一起生老病死,然后浪漫地化作千风。

  “你就去宇宙里大显身手吧,你可不适合只钓小猫鱼儿。”于是他微笑地说着,“我就悠闲地在这颗星球上,钓那么一两颗坠落地面的流星,再把它们重新放回宇宙。”

  他并不知道这些话语对于坂本辰马的影响是有多么的深远。宇宙中的航行漫无止境又空虚冷漠,多少个漫漫的旅途中坂本辰马总会想起那日离别时那个此生中最为诚挚的友人温和的面容。凤凰花开凤凰花落,留下来的唯有沾湿帽檐的微凉晨露和停在鼻尖的淡淡香气。

  桂小太郎记得自己好像还是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就开始被叫成“假发”的。

  和坂田银时不同,桂小太郎在私塾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好学生的存在,用后来比较流行的一个词语来说就是学霸。在坂田银时流着口水打着盹时桂小太郎总是双手执书坐姿端正,咔嚓一张照片就可以直接拿来当私塾的宣传海报。那时坂田银时对桂小太郎的感情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小鬼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复杂,每当从后面看到那个扎得一丝不苟的马尾时,坂田银时都觉得不屑,但同时也很羡慕。后来他明白一个词叫气场,桂小太郎在认真的时候就很有气场。

  而对于一个小鬼来说气场总是容易被打破的,比如高杉晋助在桂小太郎和坂田银时手执木刀对峙时的一句:“假发,你的假发松了。”当时坂田银时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直接导致了桂小太郎的暴走。之后整整三天坂田银时的虎口处都是青的,高杉晋助也没好到哪去,他在忍受了桂小太郎惨无人道的物理攻击后又遭到了坂田银时无休无止的言语摧残,听着坂田银时絮絮叨叨的抱怨高杉晋助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比胳膊还疼。

  于是这件事的结局就是,桂小太郎被叫假发的次数比过去多了三倍。

  在桂小太郎短暂的一生中,这个绰号一直伴随着他。对于这个绰号的始作俑者高杉晋助,桂小太郎表示很多次都想砍了他但又苦于无从下手。后来被叫的次数多了便也觉得无所谓了,但在看到坂田银时被坂本辰马叫金时时的一脸欲言又止,桂小太郎还是不由自主地愉悦了起来。

  成年之后随着“狂乱的贵公子”这一绰号的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一脸尊敬与向往地管他叫“桂先生”。刚开始他还有点不习惯这个带着崇敬意味的称呼,但他也懒得去说什么,桂小太郎在称呼上莫名其妙的固执和认真只有在被坂田银时他们叫“假发”时才体现得出来。
这种莫名的偏执伴随着他一直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被天人们包围时整个出征的攘夷军队只剩下了桂小太郎和坂田银时。那是个寒冷的冬天,万物蛰伏,呼啸的风吹起原野的沙尘,透过眼前流下的血桂小太郎可以看到不远处天人们泛着红光的眼睛和手里沾满血迹的刀剑。周围尸殍遍地,缺了口的刀刃斜斜的插在那些肢体们上,一如既往的满目疮痍。

  待喘匀了气息后桂小太郎撑着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他能感觉得到背后的坂田银时也是一样的精疲力竭。他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

  “到此为止了吗……”桂小太郎有些无奈地低声道,“与其死在敌人手里,不如最后像个武士的样子高洁地切腹么。”

  “别说傻话了。”那个银发男子却是带着笑意,接着他深吸了口气,撑着刀柄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与其有闲工夫琢磨如何漂亮地死去,不是更应该到最后一刻也活得漂亮么?”

  “上吧,假发。”

  桂小太郎有些惊讶地望着这个背影,接着他也微微地笑了起来。执刀摆出进攻的姿势,他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地纠正了坂田银时。

  “不是假发,是桂。”

  其实比起“狂乱的贵公子” 这个外号,桂小太郎更喜欢别人叫他“假发”多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能这么叫他的人越来越少,桂小太郎很庆幸能够碰上这些即使是挨揍也要叫他“假发”人。他曾想过,待到大家都垂垂老去,在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之余,能和这几个友人一起在樱花树下背着家里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婆子偷饮几杯,再插科打诨几句,也是不错。只是不知那时的自己是否还能再记得去一本正经的反驳。

  趴在坂田银时的背上时桂小太郎再次想起了这些设想过一万遍的事。子弹穿透了他的肺叶,让他觉得自己的肺好像是破掉的风箱般嘶嘶地露着气。也不只是这一处受伤,只是恰好这里是致命而已。迷迷糊糊中桂小太郎听到背后有什么东西炸裂,他有些疑惑:“是高杉家的小孩在放烟花么?”

  桂小太郎最终没有给自己听到答案的时间,过量的失血和缺氧让他再次地昏迷了过去。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听到友人们随意又熟稔地称呼他为“假发”了。

  时光和心跳一起静止了下来,只有晚樱的花瓣在眼前飘舞散尽。他就这么地趴在坂田银时的背上,沉沉地永远地睡了过去。

  夏天到了,坂田银时喜欢夏天。

  落花流水,有去无回,转眼又是浮麦收获的季节,战场之外的麦田一片金黄。坂田银时在远远地望见那片耀眼的色泽时总会感到微微的愉快,就像多年前未经世事的少年一样,想要走近那片麦田,想要去感受田间干燥的风吹动麦浪。然而太远了,他不是可以飞翔的鸟类,战事的紧迫让他只能远远地望着那片延绵到天空尽头的金黄,然后将这风景印在赤红的眼底。

  高杉晋助的忌日那晚闷热不堪,坂田银时带上了吉田松阳送他的那把刀,离开营地独自去了附近的河岸。

  月朗星稀,坂田银时踏着圆滑的鹅卵石走在河边,河水清澈,凉意伴着潺潺的水声一阵阵地穿透衣物渗进皮肤,闭眼向前便是一路的蛙声与蝉鸣。不知走了多久银时回过头,望见营地的灯火仿佛隔岸般若隐若现,他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拔出吉田松阳的那把刀,银时习惯性地想要擦拭,而临走时他并没有想起要带布巾。这让他有些懊恼,但这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他依旧和往常一样端起刀,借着柔和的月光细细地看着。过了一会儿坂田银时便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他摇了摇头试图驱走这突然而至的寂寥感,然而这次好像并不如往常般奏效。

  月光如一年前般清朗。坂田银时坐在河边,静静地怀念着这位逝去的友人。没有河灯,坂田银时便拆下绑在刀柄上的丝带,打了个不太漂亮的花结,小心地放进冰凉的河水中,然后默默地看着它消失在墨蓝的蜿蜒。

  攘夷军的溃败随着夏至的过去越发的不可收拾,尽管坂田银时试图力挽狂澜,可武士们手中的剑终究抵不过天人们的高科技。幕府似乎看到了安内成功的希望,于是越来越多的将士们被派往前线,为着自己的荣耀和祖国的未来而战。

  夜袭往往是最为奏效的进攻方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幕府的将士们这一次格外的勇猛,他们趁着夜色杀进了坂田银时所在的营地,不一会儿就将这里变成了燃烧的地狱场。然而在面对名扬四方的白夜叉时他们还是有些发怵,尽管那个男人身负重伤,但他如同困兽般的气息还是让他们不敢上前。

  这一次可以称得上是全军覆没,只有坂田银时一人逃了出来。

  夜色正浓,他沿着河流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身后的营地已是一片火光。坂田银时不知自己能走多远,但他不能回头。他就这么地奔跑着,洒下的斑斑血迹记录着他最后的方向。银时的腿上挨了两刀,背上一刀,右臂中了一枪,他不知自己能再坚持多久,但他不愿停下来,他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微地亮了起来,朝阳尚未升起,周遭仍如浮着雾气般不甚明朗。坂田银时终于停下了踉跄的步伐,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那片向往已久的麦田。血腥气下浮麦独特的清香让银时仿佛回到了那个少不更事的年岁,恍惚间他想要在麦穗的轻抚下继续奔跑,但过多的失血还是让他跪倒在了麦田里。

  盛夏的清晨称得上凉爽,麦秸有些扎脸,坂田银时在倒下时心里微微可惜了被他压坏的浮麦,但转念一想自己流了这么多的血,也算是做了个补偿。日初东升,月末西落,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是很好的字。不知为何坂田银时想起了那个男子对朝字的释义,想起在他短暂的私塾时光里为自己做的长寿面,坂田银时觉得有些愧疚,想来是要白白辜负他的祝福了。

  “假发你看,银时好像也要来我们这里了。”

  “不是假发是桂,你再叫错一次我可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晨曦洒落,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坂田银时隐约听到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的低语。接着高杉晋助低低地笑了起来,桂小太郎也是。坂田银时虽然看不到他们但也慢慢地扯起了嘴角,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那些深至骨骼的伤痛都已经消失不见,时光缓慢了下来,在似有若无的浮麦清香中坂田银时觉得安心无比。就这么睡过去吧,一切都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他再也没有力气前行了。

  找到坂田银时时已是傍晚时分。正好在地球走货的坂本辰马在得知消息后火速赶到了营地,却只看到了燃烧过后的余烬,他沿着血迹不停地寻找,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时来到这片麦田。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拉出长长的影子,接着坂本辰马就看到这位昔日的友人。他握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武士刀躺在浮麦之中,面容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然。

  坂本辰马将坂田银时带回了自己的飞船,难得的是他竟然还有口气,只是头部的重创让他再也无法醒来。坂本辰马咬了咬牙唤来了私人医生,让他从这残破的躯体中取出坂田银时的大脑,然后保存在天人最新研发的高科技做梦机里。

  “起码让他在最后一刻还是开心的。”坂本辰马道。

  去掉肉体拖累的大脑被完好地保存在了做梦机中,坂田银时的意识在营养液的刺激下渐渐地恢复了过来。他动了动完好无缺的手臂,抬头发现天空下起了雪。自己似乎是在这个墓碑边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个不大美好的梦境。梦里假发啊晋助啊辰马啊都已经不在,有生离也有死别,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小兵和无止境的战斗,真是个黑暗的梦境。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了坂田银时的沉思,接着一个提着笼龛的老婆婆站在了身后这座墓碑跟前,大概是来祭拜的吧。他想起刚刚结束不久的攘夷战争,自己踏着枯草他逃到了这里,然后因为太过饥饿和寒冷而睡了过去。闻到食物香味的坂田银时咽了咽口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道:“喂,婆婆。那是馒头吗?”

  “……?”

  “可以让我吃吗,我快饿死了。”

  后来在婆婆的帮助下他开了个万事屋,收了个总是带着眼镜喜欢吐槽目标是和姐姐一起复兴道场的男孩和一个大胃暴力但是又活泼开朗的红发小姑娘当助手,开了店后假发总会时不时地带着美味棒来劝说他加入攘夷的队伍,但都被他和他的伙计们赶了出去。偶尔心情尚好会和假发一起去跟喜欢把破坏啊黑色啊挂在嘴边的晋助玩一把拯救江户的正义大作战,只是应付真选组那些家伙们的调查和骚扰需要再多费些力气。

  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很多年后在一个普通的清晨坂田银时怀着愉快的心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周围站满了穿着白大褂拿着记录本的人。他突然想了起来,想起了他最后看到的麦田。按照地球人的年龄来说他已经七十岁了,从被投入做梦机到被学者们发现再到解读出他生前的记忆,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桂高杉坂本早就消失在了那个时光停止的夏天。七十岁的坂田银时站在挤满了围观的研究者的玻璃容器里,听见他们的欢呼,眼里满满都是十七岁的自己,和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最终他无法死去,因为高科技的现代不容忍他死去。他就这么的活着,每天接受着历史学家政治学家生物学家物理学家们无休无止的问题。忍耐到极限后坂田银时逃了出来,他回到了将自己记忆中的私塾,而那里已经成了人们旅游参观的胜地。他听到导游大声地介绍着这里的过去,从吉田松阳到攘夷四人,然后他听到了坂本辰马的遇刺身亡。

  坂田银时跑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再去哪里。金属材料打造的身体让他免去了生存的困难,于是他来到了梦中的江户,拼了命打工赚钱,终于在他八十七岁生日即将到来时攒够了一台做梦机的钱。

  今天是十月十日,又到了浮麦播种的季节,他给自己买了台做梦机当生日礼物。望着眼前这台崭新的机器,坂田银时有些迫不及待地启动了起来,他抚摸着流线型的机壳,纳米材料制成的眼球少有的酸涩。接着他闭上了眼,微笑着将自己淹没在了这台崭新的做梦机中。

  那些消磨在漫长时光里的等待,终究还是没能让自己变得更坚强。

  嘈杂的喧闹中坂田银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嬉笑打闹的孩童们让他想起今天的私塾课程已经结束了。

  正值春分,院子里的樱花开得绚烂,坂田银时抚下了落在书页上的樱花瓣伸了个懒腰,接着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是一个扎着马尾的清秀少年,茶色的眼如水般清明。他微笑着喊道:“银时,我们去练剑吧。”

  而一旁的紫发小鬼却是一脸的不耐:“银时,再不快点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坂田银时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懒洋洋地拿过一旁的木刀,边走边嘟囔着:“来了来了,别着急啊。”

  春色正好,灰椋们在屋顶欢快地跳来跳去。坐在樱花树下休息的小小少年望着嬉笑打闹的同伴和不远处那面容温和的男子,嘴角不觉弯出淡淡的弧度。

  他终于再一次地见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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