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疑犯众多
最值得怀疑的对象没有谋杀动机,次一等的怀疑对象自然就是同桌的人了。然而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嫌疑人找不着杀人动机自然对破案无益,可一堆嫌疑人个个都有动机,却未免同样叫人头疼。
因为是携伴出席的宴会,餐桌都是按双数配置的。除了不知是否因为主角特权,竟被邻家爷爷不按牌理出牌地带入会场的某二位伪小学生们,以及有如木马般强行插入这个世界的某女神加圣斗士们的穿越组合,普通宾客大都是两两成双地坐在桌前。
中岛夫妇当然是坐在一处的,位于死者另一侧的,则是一名叫做岩田井三的博士。此人和中岛浩子倒真是初次见面,但他是陪同刚订婚的未婚妻前来此处的,而坐在他另一侧的婚约者,正是死者娘家的远房堂妹,名为小林美惠子。
象许多年龄相差二十余岁的远房堂姐妹那样,小林美惠子和堂姐的关系向来只能说是达到了维持基本礼仪的程度。而在那位身家超过百亿日元的叔祖父的血缘继承名单上。排在第一名死者浩子之后的,正是小林美惠子。
紧挨着小林美惠子的另一位男子名叫伊藤司,其家族与小林家是世交,和小林浩子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大学时两人还谈过恋爱。可惜大学毕业后小林浩子结识了现在的丈夫中岛靖彦后竟是移情别恋,这段恋情最终便以分手而结束了。
要说这位伊藤司却真是个难得的情种,虽然是被甩了,可许多年以来始终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甚至就在中岛浩子结婚前夕还找过她要求复合,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后来,伊藤司倒也并没就此终生不婚,而是听从父母之命,迎娶了北川家的二小姐津子,婚后两人也称得上是相敬如宾。可就是这样,他对中岛浩子似乎也并未忘情,平日里对她的百般照顾,在上流社会中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就在刚才,当着自己妻子的面,他也还曾向浩子献过殷勤。
“这么说,你们是怀疑这个叫伊藤司的其实有可能已经因爱生恨?”
“还谈不上怀疑,但也算是一个可能的作案动机吧,毕竟这也是常见的情况了。”高木叹了口气,脸上忽然露出几分同情来,“还有他的妻子,也……”
几个人瞬时都沉默了数秒——碰到这种丈夫,当妻子实在也是可怜了。这案子若真是她做的,固然仍是犯罪,却也多少值得人唏嘘同情。
“剩下的两个人呢?也有嫌疑吗?”这回插话的却是瞬。
“嗯。”看了一脸无所谓的加隆,高木点了点头,“伊藤夫人边上的那位,名叫由贵信也,是由贵商社的社长。可这个由贵商社,却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家的祖传企业三十多年前破产了,父亲也自杀了,这件事,听说与中岛夫人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那,最后那一位……”
“真畸温子小姐倒是和中岛夫人没什么恩怨……”
“哦……”
“……可是,刚才中岛先生说,好象死者在前几天提起,当天的一个游园会上,她们俩曾经大吵了一架……”
……这一桌都是怎么凑的啊!四名听众看着声音都无力起来的高木,脑门上同时挂起了黑线。
出乎少年组的意料之外,又或是也该在情料之中的,来到这个世界才不长的时间,加隆似乎就闯下了相当的名号。至少他的在面子很是不小——在他的要求下,多少也该算是案发现场的嫌疑人员的三人,居然就堂而皇之地进了小隔间布置的临时审讯室,旁观了现场的审讯。当然,至少在纱织猜测中,这大概也有某位名侦探的缘故——阿笠博士一行三人,早在他们之前,就已经坐在旁听的席位上了。
首先被讯问的是死者的堂妹小林美惠子。
“我知道,我是你们的怀疑对象。”刚刚报出自己的个人资料,还没等警员发问,小林美惠子就神情冷淡地抢先开了口,“不过,你们的怀疑是错误的,小林家的女儿,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就犯下杀人的罪行。”
“一百亿日元似乎不能称为一点钱吧?”
“的确,这笔钱的数目并不少。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对一个生活富裕,没有什么额外需求的人来说,做为后半生的代价,这笔钱就显得很少了。”
“是吗?的确,您父母留给您的遗产也足够维持您目前阶层的生活水准了。但是,比起您父亲在世的时候,经营公司的所得,如今只是吃着股份红利和基金利润的您,恐怕生活水平还是有所下降吧?几年前您的父亲为您拍下大量珠宝的事到现在还为大家所津津乐道呢,那可真是轰动一时的大方出手……如今要是再有类似的拍卖,您也许就不得不放弃了?但如果拿到这么一大笔钱的话……”
审讯者暗示性的语言似乎起了点作用,小林美惠子仍然神情冷漠,眼中却透出一点不耐烦来:“警方的效率很高啊。这么快就把几年前父亲送我礼物的事都查清了?可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方向呢?比起那些钱能买什么,身为被调查者我,是否需要买这些东西,才是更该搞清楚的吧?我还以为比起什么一掷千金的新闻事件,我对珠宝、名车、旅游等等所有事物都缺乏爱好的贫乏个性更加出名呢。“无趣的小林”——若不是有如此评价,当年父亲也不会大张旗鼓地给我买礼物了。我想警官们也该知道,先父一向是以行事低调稳妥而闻名的。”小林美惠子的声音并不激昂,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但她的语速却一句比一句更快,“况且,我已经听说了,浩子堂姐的死因是毒杀吧?杯子里有氰化钾?那种喝了就死的毒药,我要什么时候给她下,才能让一桌的人都没看见我下毒?”
“这位小林小姐,她的态度……”少见的,纱织的声音充满不确定。
“没错,看起来有一点不自然。也许内中还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啊。”加隆·职业侦探·杰米尼颇有专业架势地严肃点头,下一秒却带着意外地瞟向身边的女神。纱织的敏锐出乎他的意料——一般来说是专业人士对这种事比较擅长的。这算是雅典娜女神的智慧吗?这样想着,他说出口的却是另外的回答,“不过,她最后的话可没说错。”
瞬从旁边探过头来:“她不可能下毒的事?”
“对!”加隆点点头,“虽然下毒的方法是很明确了,但具体的下毒手段确实让人想不透。毒是下在酒杯里的,可那样一张圆桌,如果不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想要把毒倒进别人的杯子,还不引起同桌人的注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关于这个,警员中倒是有人提出了一个猜测。”高木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您是说,警方是怀疑……在跳舞的时候?”
“是的。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死者饮下毒酒,是在舞曲刚刚结束后,所有人回到桌子旁举杯祝酒的时候,之前正好所有人都离开了圆桌。”
“你们怀疑凶手可能并不一定是同桌的人?”
“……只是有人这么怀疑而已。如果按这个猜测,只怕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要成为怀疑对象了。目前来说,同桌人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我想……恐怕凶手还是在同桌的人当中。”和星矢纱织对了一个眼神,瞬开口了,他的声音最初稍有犹豫,但说到最后,已是十分肯定,“事发当时我们三个人正在角落里聊天,从我们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把那一桌的情况看得很清楚——整个舞曲期间,没有一个人靠近过那张桌子。”
“……你能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
走过去和带队的木暮警长低声说了几句,高木带着几个警员回到坐席,示意几个人跟着自己出去模拟试验一下当时的场景,当他们再次回到临时审讯室的时候,小林美惠子的审讯已经完成了,现在坐在沙发上接受讯问的,是她的未婚夫岩田井三。
“还真是……俗套啊……”听了没多一会儿,加隆就感叹起来。他双手抱胸靠在坐椅上,神情其说是认真的不屑一顾,倒不如说是略有几份不正经的调侃。
但是很显然,敏锐而经验丰富的双子座圣斗士没能得到年少组的共鸣。
“什么俗套了?”
“这都不明白?你小子!还没雅典娜敏感呢!”毫无意义地同时收到天马少年和智慧女神的白眼一枚,加隆用眼神示意着岩田井三,“刚才的那位小林小姐,不自然的原因大概就是他了吧。”
“你是说……钱吗?”迟疑着问了一句,纱织突然露了悟的神色。
“就是这样没错。”加隆的眼神依旧在岩田井三身上扫来扫去,“那位小林小姐确实不缺钱,就算身为三子的岩田拿不到多少遗产,她的钱也够他们两个人过非常富裕的生活。但是,岩田博士的研究却需要一大笔经费……”
“那么,杀人动机确实成立了?”
“成立。而且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两个人都有下手的动机,甚至于两人合谋作案,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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